第 4 章

“韩三寸！给小爷说个花样来！”

关小少爷一脸灿烂地倚着栏杆，一手搂美娇娘，一手晃着金叶子串，话是给韩三寸的，笑脸却是给碧衣女子的。

“今儿说好了！金叶子都赏你吃冰！若是说不好，小爷就砸了你们来四方的招牌！”关小少爷眉梢一挑，笑得肆意！

那一串金叶子，叮叮铃铃，清脆又悦耳，直勾得楼下众人眼睛飘忽，神魂不定！

韩三寸还没说上话，台下已是掌声雷动。

“满座工商匠儒，一堂高矮美丑，论钱，齐看向了那关小少爷！”白袍儒生摇头晃脑，朗朗道。

“不愧是第一漕帮，汴京首富，关家人就是大气！随手甩出来的都是一吊金叶子哈哈！！”

粗布短衣的男人拍得最响，说得最亮，咧着嘴，半真半假地笑着。

“非也非也！”瘦削的红袍男子玩味一笑，一双多情眼，落在碧衣女子身上徘徊不去。

“我看呐，是关小少爷千金博美人一笑。”

有“美人”作噱头，台下的视线一下子聚了过来，话风也转向了碧衣女子，有谄媚的，也有戏谑的。

万众瞩目，碧衣女子仍如常坐着，从容地沏着茶，不回应，也不理会。

可一旁的小丫头金璃却气不过，怒目圆睁，横了关小少爷一眼，咬牙切齿地放下了竹帘。

视线阻绝，“美人”不见，只剩了半边碧色裙摆。

众人意犹未尽地收了话头，终于想起了台上的韩三寸。

“韩三寸！冰钱你也收了，怎得还不讲下去！”

“就是！那柳氏后来如何了？别吊着我们了！”

“后来……柳氏如何……”

韩三寸支支吾吾地跟了一句，又没了下文，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几片金叶子攥在手里生疼，也不松手，对着那扇竹帘发了会呆。

良久，久到台下的人也发现了端倪，他才终于回过神，眼神一厉，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诸位，豆腐西施柳氏一案，我韩三寸今儿必说个花样，让诸位尽兴，当然，不是为了吃冰，无需破费。”

韩三寸将金叶子放回原处，朝二楼揖了一礼：“多谢关小少爷好意。”

关小少爷摇着花鸟扇，似笑非笑：“哦？”

“恕小生私心，微如蝼蚁，也想斗半生文扉，博美人一笑。”

韩三寸站直了身子，毫不避讳地望着那面竹帘，满目痴心，仿佛一眼万年。

而竹帘也适时地被人撩开一角，碧衣女子出现在帘后，一双灵动的杏眼，水雾氤氲缱绻溢出。

对视间，情难自已，水木清华，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又有万千留恋陷身当下，不忍打破此刻的微妙。

却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惨叫！

众人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茶馆的门就被人一脚踢开，门口的两个杂役直接被踹了进来，重重地砸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只见一队持刀执棍的人闯了进来，个个凶神恶煞，亡命之徒之相！

领头的大胡子不由分说，直接一刀砍在梁柱上，沉声吼道。

“韩一白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