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

璃人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太快，将这茬忘了，被堵的无话可说。她的脸被捏的变形，可还是半点都不敢为自己求情。只是这疼痛太厉害，她的力气太小，无论怎么都拽不开顾梓辰的手。磨人的疼痛使眼眶中的泪水决堤，连哭声都疼的咽了回去。

“惺惺作态，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

或许是已经存了死志，心上的疼和下颌的痛突然减轻了许多。顾梓辰字字诛心，璃人只是闭着眼，任由顾梓辰毫不客气的蹂躏。

但顾梓辰反倒没有兴致了，他将她一把甩开，站起身，拿起旁边的水壶冲着手，好似刚才碰的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离开时，顾梓辰顿在门口，严寒的丢了句话给她：“别急，杀人偿命，你的死期不过就在这几天。”

时令正值初春，气候还未真正回暖。天空万里阴沉，乌云朵朵。偌大的皇宫本就肃穆，在这种天气下，更显得落寞与安静。

顾梓辰带着寒气回宫，沿途的宫女见他脸色冷峻，远远的就垂目行礼。顾梓惜站在前方不远处，他的后方是朱红的宫墙，身边没有任何侍者，这让顾梓辰眉目的不豫更甚了些。

他在顾梓惜前面两步之处站定，仍旧冷着一张脸。顾梓惜也是冷人，两人对视了片刻，顾梓惜抬手行礼，道了句五哥。

“紫宸殿的丫鬟不顺手，我给你选。”

“多谢五哥，我这人不喜带人，觉得麻烦。”

“是不喜带人，还是被妖精勾了魂？”

顾梓惜抬眼看他，眼神无任何波澜，但顾梓辰却觉得这眼神中带了许多东西，多的他看不懂，猜不透。

“自你病好了后，许多习惯都改了，连性子也变了。难道不是那人引诱的？”

顾梓惜垂眸一笑：“人都需要成长，踏过一次鬼门关，自然会比别人活的更通透。这人生，其实也不过如此。”

顾梓辰目光越过顾梓惜，看向更远处的宫墙，声音稍稍压了些：“去过鬼门关，才更应当明白，生之可贵。”

“那人，你保不下来。”

顾梓惜依旧含笑道：“是，我今日专程在此等候五哥，便是来与五哥说明我的想法。杀人偿命，我也觉得，璃人该死。”

顾梓辰倏地转头看向顾梓惜，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疑惑，但他又不得不忍住问他为什么。他只是点了点头，道：“你如此明理，很难得。”

顾梓惜颔首：“只是，臣弟有一个请求，望五哥能应允。璃人毕竟服侍了我一场，今次她犯下不可饶恕之大罪，我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与你无关，不用无端揽罪。”顾梓辰打断他。

“那好。我希望五哥能给她一个全尸，白绫、毒酒皆可。其它什么严刑拷打、断头分尸的，能免的还是免了。”

顾梓辰脸色微变，垂手整着衣袖说：“她认罪认的倒快，根本用不着施刑。”他抬头，看着顾梓惜，顾梓惜略与他对视一眼，躬身拱手，转身离开。

可刚走出几步，顾梓辰又叫住了他。他的声音一反方才的冷凛之态，更像是哥哥对弟弟的叮嘱：“此次行刑的人，我会亲自挑选，你若有什么小心思，趁早省了。”

顾梓惜没有回头，顾梓辰看不见他的面容，只听他几乎没有考虑就开了口：“五哥放心，她死有余辜。上次去牢里，我已经送过她最后一程，主仆情谊那时就尽了。”

看着顾梓惜离开的背影，顾梓辰脑中飞速转动，却想不通为什么。他也发现了这段时间顾梓惜对谁都很冷淡，包括对璃人。他虽然经常将璃人带在一处，但据别人说，他对璃人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可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点什么。

“楚玉。”

楚玉上前。

“殿下。”

“选几个人，今夜夜半，着毒酒去刑部。”

“是。”

夜半，牢房外。楚玉站在顾梓辰身后。狱卒开门，一个侍卫走进，将毒酒放在璃人身侧。

璃人望了毒酒半晌，又抬眼看眼顾梓辰。顾梓辰眼中尽是嫌恶，璃人倒也不觉得刺眼。再次看了几息毒酒后，便抬头仰颈喝了。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喝酒，酒是辛辣的，先辣在唇齿间，再经喉滑入腹中。不多时，喉咙至腹部便滚烫一片，之后腹部开始绞痛。这绞痛来的猛烈且持久，疼的她咬破了嘴唇都没忍住叫出声。

宫廷用来杀人的毒药很多，但顾梓辰却选了最烈性，最折磨人的一种。他觉得像这种卑劣的人，就该重重的受责罚。而且他也想用烈毒试试，这人会不会当真有另外的一副面孔。

而就在他冷眼旁观的间隙，他忽然想起了那夜在紫宸殿，璃人曾与他说起过紫宸殿有鬼。虽说那时他半信半疑，但后来因顾梓惜好了，便没再对此事上心，如今回想起来，顾梓惜的绝症突然转好确实有诸多疑点。

他踹开牢门，快步走近璃人，再次迫使璃人抬头，厉声问她：“我问你，那只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