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等到马车回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天际已经泛白。
刘祯刚下马车一个其貌不扬中年女人冒着风雪拿着大氅跑了过来,边给她披大氅边念叨,“姑娘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身体,这么冷的天只穿这么些怎能受的住……”
她絮叨到一半蓦然停住,抬手看了湿答答的手,眼眶含泪,“姑娘……姑娘您受伤了?”
“嗯。”刘祯轻轻应了声,态度稍显柔和,但眉眼间的凌厉依旧存在,“小伤而已,让宋姑姑担忧了。”
“马上召府医。”中年女人便抓着刘祯的手便把她往里拉,“姑娘身子骨本就差,万一得伤风了怎么办!”
“本宫有数。”
刘祯抽出手。
中年女人也知道自己举动失了体统,只能退后半步,捂住脸站着雪里抽泣。
“宋姑姑。”刘祯似乎有些无奈,她走上前掏出帕子塞进了她手里,“您记挂本宫,本宫很欢喜。”
“姑娘……”
中年女人眼眶有一丝灼热,抖着嘴唇忘了想要说得话。
“……”
刘祯满面寒风立在那里,一身肃然,表情柔和,眼里没半分动容。
宋姑姑全名叫做宋荷,年轻时是他们村里有名的美人,因为家里穷,就被父母送进了宫。
原本她父母想要凭借她那三分姿色勾引先皇,可惜没想到这事儿东窗事发了。
当时被先皇后打个半死,脸也毁了,机缘巧合被年幼时的她救下,留了半条命打发到了浣衣局做了个下等的洗衣婢。
这一做就是三年,五年前因为洗坏了大太监张德顺的衣裳又挨了几闷棍赶到了冷宫,在哪里照顾那些失宠的妃子。
这也是她与她的第二次见面,宋姑姑可以算是她身边很有资历府老人了。
“……宋姑姑你休息去吧。”刘祯将大氅裹了裹,向后退了半步,落在宋荷身上一如既往平淡,但却少了几分不近人情,“以后不用特地在府外等候本宫。”
“这哪行。”宋荷神情担忧,直接脱口而出,“姑娘忙于政事,只是奴才稍松懈,您就又不爱惜身体了。”
“……”
刘祯不曾回话,往下去的看去视线逐渐变得冷漠。
“奴才该死!”
宋荷抬眸接触那目光,想要自己有逾越了,吓得双膝跪地,她整张脸埋进雪里,单薄的身子在风雪中微微发颤。
“……不必如此。”
刘祯将走上前弯腰将其扶了起来。
“宋姑姑,本宫不是三岁稚童,有些事情心中有数。”
“姑娘……”
“不必多言。”
宋荷还想对说两句,刘祯直接打断。
宋荷看着从她身旁经过的刘祯,随后又看着她身后乌泱泱的侍卫队,慢跑跟上,“府中下人短缺,您身侧也一直没贴身丫鬟难免有些不便……”
刘祯停下向前进的步子,叹口气略显无奈,“宋姑姑你看着办就好。”
“贴身丫鬟当然得自己挑。”宋荷见刘祯态度,语气更为柔和,“要是老奴挑的不称心这可就罪该万死了。”
“不必了。”刘祯摇了摇头,“府中大小事已全权交付与你,本宫自是信你。”
“殿下……”
“宋姑姑忙去吧。”
宋荷还想多说两句,但刘祯早已经进了府里,逐渐消失在她视线。
她望着刘祯离开方向,泪水从眼眶流下,轻轻落到了嘴角,尝到了咸味,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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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积雪已盖过小腿,冷风呼啸与之相反屋里暖和亮堂。
书房里红衣少女端坐着,她早已包扎好伤口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屋里靠内墙的位置放着一张花梨木书案,上面整齐放着十方宝砚,书案正中央整整齐齐摞着奏折。
她正前方恭敬站着一黑一蓝两道个人。
“殿下……”
穆川朝前走了一步,先行出声。
“如何?”
“属下无能并未找出此次幕后黑手。”穆川跪在地上,“请殿下责罚。”
“……”
刘祯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穆川执意跪着,还是沈确看不过去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草莽,招式毫无章法,身上也不曾有证明身份的物件。”
“嗯。”
刘祯只是淡淡应了声,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书房陷入安静。
“殿下……”
沈确俯首行礼。
“讲。”
“宋姑姑那边已经开始为您挑选贴身丫鬟……”
“不必理会。”刘祯自然听到了沈确话外之音,“过于谨慎会让老师起疑,一切照旧就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