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恶作剧和真相
自从上次宫远徵怒气冲冲地离开,便一直没来过梧桐苑。阮笛乐得清闲,倒是孤山浅隔几日就要来一趟,盯着阮笛喝苦得要命的药汁,连梧桐苑的婢子都被叮嘱过,要亲眼看着她把药喝光。
她曾耍过几次心眼,可结果是,孤山浅一边轻抚她的伤口一边垂泪,什么话也不说,只用那双含着泪的美眸瞅着她,她根本受不了,抢过药碗一饮而下。抬眼一看,孤山浅迅速把眼里的泪花一收,又变回笑意盈盈的模样。
这一招,孤山浅百试百灵,这说明招不在新,有用就好。
这药方她看过,什么鹿茸、雪莲这些珍贵药材不要命的往里放,但她体质特殊,这药对她来说只相当于补品,光每日的这一碗药,都够普通人家半月的吃喝了。
她躲过婢子喂药的勺子,端起药碗,好像上断头台一样,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钝刀子割肉还不如就这一下子呢。
她含了一口蜜饯,舒服的躺在摇椅上,脚下一点借力,带动着摇椅慢慢地晃悠起来。
徵宫正殿——
宫远徵一边看着今日宫门的事务,一边听着婢女汇报,“阮姑娘,今日用药比前几日好多了,只是喝完药总要含几块蜜饯压着。”
宫远徵皱着眉头抬笔写了几个字,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哥哥这么繁忙?
这药方可是他亲自操刀,既有助于伤势痊愈,又含大补之物。里面有两味药可是他反复斟酌才按量放进去,这杜仲和龙胆草,一甘一苦,把握好配比加在药里,苦中含甘,甘中带苦,这滋味恰巧踩在人能接受的底线上。
可若是医者,味觉灵敏,一口下去,怎一个销魂了得啊!
他心情颇好的挥了挥手,眼睛里闪耀着亮晶晶的恶作剧得逞的光。
想着阮笛呲牙咧嘴喝苦药的模样,他心情大好,连饭都多吃了一大碗。
结局就是——吃撑了。
药房里随时备着山楂饮,就是防止哪个宫的主子进食过多,对脾胃产生负担。自从新一代的主子们长大,只有商宫偶尔来要过几次,以往还被宫远徵抓住痛脚,狠狠的嘲笑了一番。
现在落到了宫远徵身上,想让他遣人拿山楂饮消食,难于上青天!他是不可能承认的。
徵宫堪称宫门里占地面积最大,单是药房就有十二间,药庐二十多亩,大小院子□□处,共同拱卫着徵宫主殿,侍卫处处巡逻戒备,明岗暗卫不计其数。
宫远徵像是巡视一般,连着绕了几个大圈子,把徵宫的药房、药庐、院宅巡视了个遍,最后来到了梧桐苑。
他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他想我心虚个什么劲?我就是路过而已,对!我也就是巡视,否则,这破院子谁愿意来?
他越想越有底气,直接推开门,径直闯入。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连日的阴沉终于消散,梧桐树上只残留着一些枯叶,阳光透过横斜的枝条枯叶,洒在树下人身上,留下些斑驳的树影,十分安静祥和。
经过这一个月的休养,原来因失血过多导致过分苍白的脸,如今虽白皙通透,但透着血色,一看便是精心调养的结果。
宫远徵皱了皱眉,就这样大剌剌地睡在庭院里,若是再病了如何是好?他打断婢女的行礼,小声吩咐去取一条厚毯子给她盖上。
他想,若是再病了,岂不是让人觉得···我宫门故意苛责外人?
阮笛这一觉睡了足足两个时辰,直到日头有些偏西,她睡得迷迷瞪瞪,哪还知今夕是何年。她身体微动,以一种挺尸的姿态在摇椅上伸展一下四肢,身上的毯子传来暖意,兴许是哪个婢女瞧她睡着了盖上的。
她的身体在毯子下蠕动,不过几下,又把头埋在毛毯下,睡意浓浓喃喃道:“不想起,我还没睡够···”
又过来片刻,阮笛猛地掀开毯子,从摇椅上一跃而起,“不行!必须起!我不喜欢睡觉,我不喜欢睡···啊!”
她一回头,正看见宫远徵微笑着看着她,吓得她惊呼一声,最后一点睡意顿时消散。
“你是鬼魂吗?说话走路都没有声音?”她毫不客气开口。宫远徵笑意吟吟地开口,“方才在下见阮姑娘睡得香甜,便不忍吵醒,只是没想到,阮姑娘的睡姿···如此···豪放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语气里和眉梢眼角上都含着笑意,好像终于抓到这人的小辫子一样。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徵公子竟有偷窥的癖好。”自己方才那一连串的赖床动作都被别人看去了,她大大方方脸上半点羞涩也没有。
“谁偷窥你了?本公子是大大方方的看。”
“哼,登徒子!”不知她想到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片刻间又消失了。
“阮姑娘最近在我徵宫玩得可还开心?不知哪处最合姑娘的心意?”他话锋一转,漫不经心的话里带着咄咄逼人的语气。
“徵公子说笑了,我一个弱女子,受二位公子的搭救,已是感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