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萧舒正专心地读着一本《山海经》的时候，桌前的电子屏幕不合时宜地亮了起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居然是一个视频邀请，来自自己的私人终端，来电显示是步冕。

萧舒先是起身将房门关紧，又将窗帘拉上……在做好一系列诡异的保密工作后她坐回了位置上，满腹疑惑：今天应该没到他们约定过的时间啊？况且往常也都只是发简讯的……她的手指在离屏幕上方几厘米的地方停留了一阵，似乎在踌躇。

几秒后她反应过来，连忙将手移开，打开了屏幕上的另一个程序。她如弹钢琴一般指法流畅地在那个程序上飞快敲下一连串奇怪的代码，随后调试执行了。

由于私人终端在神界是被明令禁止的，萧舒将自己的终端做了一些程序上的非法隐蔽处理，才得以使用。以前一直都是她单方面向步冕发送简讯，现在步冕做出了不在计划之内的主动联系，那么萧舒为了确保安全和隐秘，还得对她那里发出的信号也进行处理。

整个过程进行了大约五分钟，萧舒才成功地调出了视频画面。

“好慢啊……打扰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啊……主要是有事相求，而且这件事通过官方通讯也不太好所以才打了你私人号……”

隔着电子屏幕又看到了那双许久未见的眼睛，萧舒的思绪不合时宜地跳到了那段她们初见时的记忆。

————

神界图书馆。

这个时间段是预备神的自习课程时间，所有预备神都要在图书馆读完一本法力修行著作才能下课。

所有预备神都在专心致志地啃着自己手中的作品，除了萧舒，她在自习室内有些焦急地走着，同时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人。

绕了图书馆好几圈，就在萧舒打算放弃，等下一次课程再找机会时，她留意到了一个颇为阴暗的转角。

那个转角边是一扇巨大的窗户，但似乎由于设计的缺陷，那扇窗背离创神坛，常年没有光线直射，从图书馆内部看过去又正好被旋转楼梯挡住了一大半。

而此时，萧舒正站在转角之上的那截楼梯上。她鬼使神差地往下俯瞰，竟看到了一个人影。

萧舒的眼睛猛地一亮，莫名而来的直觉告诉她：找到了。

她飞快地下了楼梯，步伐比起之前寻找的时候多了些许轻快和喜悦，少了一抹焦急。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萧舒已经有些气息不稳。她无声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平复了一下剧烈运动之后产生的喘息，靠近了那个人影。

那人斜坐在落地窗边，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她一只手撑着窗沿托着腮，另一只手上抓着一本修行有关的书。

预备神，长发，男装女性，没错……萧舒有些安心地笑了一下，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对方的肩。

“您……您好？”

只是这样细小的动作和声音却让对方的身体猛地一震，似乎是从噩梦中惊醒，一双已然了无睡意的眼睛望向了萧舒。

此时她背后的那扇窗竟奇迹般地透出了橘色的光亮，仿佛窗外便是人界的夕阳。在温暖的光芒笼罩下，萧舒直直地望进了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中，却只看见了自己呆愣的脸庞。

————

“喂？是信号不好吗？……听得到吗？”屏幕那头的人夸张的挥手动作将萧舒猛地从回忆中扯了出来。

“是！能听到……抱歉，刚刚破解花了一些时间。”萧舒马上恢复了神智。“有什么急事吗？难道是书的问题？”

“不不……你继续看吧，还没暴露。”对面忙不迭地摆手。

“那是您想要终止……了吗？请再等一会！等我把古籍全都看完！很快的！我查过图书馆的资料库，剩下的没看过的书不多了，再给我三个月……不，一个月！”萧舒有些紧张地看着对方，带着恳求的眼神。

“呃……也不是啦！不是关于书的事，你放心吧，我还会继续帮你借书的，你也可以慢慢看！”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步冕赶忙解释。“我是有别的事想找你帮忙……”

“别的事？不想被神界知道吗？”萧舒一瞬间明白了，“很重要吗？”

“有些……重要吧？”步冕露出不确定的表情，随后却又坚定地加了一句：“但是绝对不能被知道！”

“既然如此你先别说。事发突然，我只是对这个通讯信号做了简单的屏蔽处理，不排除被记录的可能……”萧舒想了想，下了决定。“明天我去你的领地找你吧？到时候你再告诉我原委，为了报答这么久以来帮我借书的恩情，需要我要做什么的话我会竭尽全力的。”她露出个真诚的微笑。

“诶？！你下界了？”步冕看了看屏幕中萧舒所在的背景。“可这不还是神界的公寓吗？”

“准确说，是我通过了下神测试……但似乎上头在给我分配何处的领地这个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因此我还没有正式上岗。”萧舒向步冕展示了自己的新工作证和神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