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县令 之 狠心的生母(修)
阎寻没想到,时隔十来年,他们母子竟然这般快就再见了。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这辈子她都不会来找他。毕竟像她这般自私之人,知道他有出息了,定会找他还生养之恩。
但是,她为何出现在这穷苦边境?不应在南边吗?
阎吕氏本是有点忐忑不安的,但见阎寻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心理的慌乱过后,便是恼怒了,“真是不讨喜,跟你那个亲爹一模一样,着实让人看着不喜。”
阎寻忍无可忍,伸手便把旁边的一个花瓶推在地上,而后冷漠地盯着阎吕氏,“我爹再不好,也是拼了命去养我,怜惜我。而某些抛弃幼子的人,没有资格说他。我希望你记住。”
阎吕氏原本被他推掉瓶子的举动吓了一跳,听了他的话,心中怒火升腾,倒是把那点微弱的惧怕给掩盖住了,修得歪歪扭扭的眉毛,几乎倒立着,双目喷火般盯着阎寻,几步走到阎寻跟前,黑瘦的食指指着阎寻叱道:“怎么跟你亲娘说话的?做了那么大的官,都不懂孝字怎么写的么?我说你那死鬼爹又如何?他有什么本事?我跟着他多少年了,就是吃糠咽菜的,到头来,倒叫我成了带着拖油瓶的寡妇,倒是我说不得他了?”
也许是常年骂街的经验所得,阎吕氏,不,如今应是林吕氏了,后面她改嫁了一个补缸的林姓匠人,嘴里不停歇地说了很多怨怼阎寻父亲阎大鹏的话。阎寻是一句都说不过。
最后他是猛喝一声:“够了!我爹千般万般好,容不得你诋毁他。你走,否则,别怪我不念母子之情!”
林吕氏被阎寻眼底的冷厉与恨意吓了一跳,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哼笑一声道:“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阎寻本来别过去的脸,听到她的话,猛地转过来,“你说什么?”
林吕氏以为阎寻被吓着了,得意极了,直直地复述:“你还想杀我这个亲娘不成?”
阎寻心思百转,总觉得作为生母的她,说出这样的话,实属是蹊跷。而且是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似乎是故意激怒他。而且她方才说话的时候,可是忽然拔高了声量,生怕外面的人听不清她的话一般。
这不合理啊。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丝猜测,看起来好不合理,却是极有可能的。那就是,她也是被人许以重利怂恿过来的?
“你来败坏我的名声,别人给你一千两,值了吧?”阎寻忽然开口道。
“只有二百两!哪有……你诈我?”阎林氏说了一半,才发现对方诈她,顿时恼怒极了,想骂人,却被阎寻登时凌厉了许多的目光给逼退了,只敢在一边嘀嘀咕咕地小声咒骂,连阎寻说她败坏他的名声,都没注意到。
阎寻压住心里的怒火,又继续诈她:“送你这么多的银两,怎的还穿得如此寒酸?马车也不见一辆?”
阎林氏不知阎寻为何还会与她说话,本身又不是多伶俐的人,被这么一捧一激的,当即又激动了,“呵呵,那些个杀千刀的,送我到了城外就扔下了我。”好像觉得有些丢脸,又住了嘴,转而问阎寻:“果真你与你爹都不是好东西,都是惹事精,被人寻仇,都寻到亲娘身上了。可真是孝顺极了。”
“来人,把她赶出去。”阎寻现如今基本可断定,躲在后面的人是谁了,就想将计就计,刺激阎林氏,或者能有收获。
果然将人拖到门口时,阎寻就看到远处街角有人鬼鬼祟祟地偷窥。而这时候,张蕴与陈绢来都站在他身旁,悄声劝着他,特别是张蕴,紧张得整张脸都紧绷着,“大人,万万不可将人这般大喇喇地撵走。皇上以孝治天下,百姓都瞧着呢,若是见您将人就这样送出去了,必然会说您毫无孝心,何以统领一个郡县?”百姓可不相信他真的爱民如子。
阎寻冷静了下来,旁人也都停下手来。而陈绢来更是飞快地去将门关上,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面对盛怒的阎寻,大家都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怒火烧到他们身上。
阎林氏一时间也不敢多言。
阎寻看着禁闭的大门良久,终究还是听了张蕴的劝,“将她送到小院子,叫婆子好生伺候着。”
听说是小院子,张蕴等人也是明了了。那是曾经看押过陈发的地方。这说明这老妇人便是大人怀疑的人物。
所以,大家对她更是没个好脸色。小时候抛弃大人不止,现在还以生恩回来要挟大人,甚至是要毁了大人,这叫他们如何能给她好脸色?
她急了,怕没能完成自己的任务,咬牙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扔掉了剑鞘,趁着两个婆子还没近身,如母兽一般朝着阎寻奔了过去。
她想要伤了阎寻!
“大人小心!”张蕴等人惊呼,想要做些什么时,只见阎寻轻巧地闪身,而阎林氏却是停不住脚,撞上了石桌边上,登时是头破血流。
阎寻更是灰心,连最后那么一点点的孺慕之情,都消散在她这“拼命”之中。
“带她走。”阎寻淡然地摆手。
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