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十章

周三晚上蒋巡在PM订了台，这次是发小局，只喊了江明轶和周文新。

江明轶从学校出发，开上环市路，从后视镜瞧见周文新那辆马丁BDS的车头，红灯路口，两辆车并排停在线前，周文新摇窗朝他抛媚眼，等绿灯跳转便一马当先跑到他前头去，要多招摇有多招摇。

一前一后来到PM，蒋巡与周文新碰碰拳：“小周啊，见你一面有够艰苦的。”

“毕竟身份不同了嘛。”周文新一手戳一边，“寡王一号，寡王二号。”

蒋巡掰他一记：“我可不，我超级快活。”

江明轶靠着卡座沙发，手里捏两块筹码玩，周文新最近没怎么见他，有些好奇：“听说你最近老往于皓扬那网球社跑，你们俩这么多年都没打腻么？”

“听谁说？”江明轶问。

“于皓扬呗，他也有喊过我去玩。”

“别打听我。”江明轶示目蒋巡，“八卦他去。”

蒋巡叫人去取酒，转头就接上茬：“我可太多了，仨月都说不完。”

“那就聊聊你吧，还想哪天我和明轶就被弄出去了，给你送温暖。”周文新说，“结果没点预兆就退学了，MIT也瞧不上？”

蒋巡比他们大两岁，已经完成本科学业，谁也料不到他CS念了一个月就直接退学回国。

“就是日盼夜盼，相思病几回了，也不见您俩人。”蒋巡笑谑。

“听着挺要紧。”周文新一米八几的大个挤过去，“来黏糊一下吧，想死你了蒋巡哥哥。”

蒋巡是个人来疯，把旁边想独善其身的江明轶也扯进来，强行拥抱了一通。

江明轶不动也不反抗，像小时候一样看着两人闹完才抽出来，周文新喟叹：“多少年了？”

“记不起了。”蒋巡盯着洛克杯里的冰块，眼神如狩猎般锐利：“公司那群老不死的也想反天了。”

不仅生意场的斗争，前些天周文新还在饭桌上听她老妈和大哥聊起过，蒋家内部关系比较复杂，蒋巡母亲在他四岁时过世，还年幼就被继母一派间隙出去，散养了这么些年，孤身回国处境并不算明朗。

物聚人盛，必有争，争必乱。江明轶听出关键：“要从股东那边入手？”

“那帮中层估计也有动作。”蒋巡笃信，似乎已有运筹帷幄的成算。

周文新听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聊着，眉头又紧又愁，他逍遥自在向来志不在此，但够义气，若有需要从不含糊。

酒吧人多口杂，今天主要是叙旧，到底没牵涉太多，话题回到轻松范畴，结果周文新脸色越来越差。刚添完酒，他突然抓着手机往桌上一抛：“这破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江明轶垂眼，屏幕停留在一个视频界面上，中央铺了红毯布置成走秀台，一个接一个身材高挑衣着时尚的男人踩着台步走过，现场欢呼雷动很是热闹。

看周遭环境是隔壁外国语大学，模表生每年都会自发举办几场走秀，末尾的镜头一扫而过两位女生，江明轶清楚了周文新那么大反应的原因。

蒋巡幸灾乐祸地看完，说：“你女朋友？哪个？”

周文新一口气喝完杯里的酒，衔冰块咬着：“走了，去抓人。”

蒋巡在后头拱火：“慢点儿，给你约车。”

在一层过道遇见老板李旭东，周文新浑身怒气缠绕，连招呼都没工夫打，看三人是要走，李旭东问最后的江明轶：“文新怎么了，没来一会儿吧，在上边玩得不高兴？”

“有点急事，下次再来玩。”江明轶说。

“行。”李旭东说：“外面有几个混混，经理和保安在处理，要是妨碍到你们跟我说。”

江明轶点点头，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保安挡在门前，经理在说话：“陈先生，你上次在我们店内醉酒，骚扰女性客人，已经进了我们店的黑名单，所以麻烦您另寻去处。”

陈修泽插着兜，浑然没有分毫羞耻：“喝醉的海了去了，我对那女的造成什么伤害了，你说？”

“这是明摆的歧视！”

“修泽，咱直接上工商局举报去，让这破酒吧休业整顿！”

经理冷静地论理：“我们店是正规运营，你上次的行为已经保留了监控录像，不是举报就占理。”

出口被挡得结结实实，周文新烦躁不已地拨开那几号人：“哪来的活现眼的东西，好狗不挡道。”

“你他妈的有种再推一下！”被推的其中一人冲着他呛声。

周文新原本已经走过，这话直接将他心口一股邪火点着了，他刚要上步，蒋巡先隔在他前面：“走走走，我看你行运不济出门撞小人，改天找个佛拜拜。”

见状，骂声四起，四五个人一涌上前，保安知道周文新什么身份，连忙上前制止：“周先生你们慢走，这里我们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