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路

的蚂蚁。

“总的来说，我与元墟天尊、无极天尊以及鸿德老君在此地收到了聿卿仙君的来信，他在信中并未果断表态，所言含糊，让人无法得知他最后的决定。最终各自的看法以及商议的结果也各不相同。”

“所以我是没办法成仙了吗？”赵娴安说出这句话时比预想中激动，声音都隐隐发颤。

“先冷静下来。”槐匣仙君道，“按理来说，你需要继续等到他给出最终决定后，才能有资格升仙。那么同理，在聿卿仙君给出确切的答复前，我们也不会直接扼杀你升仙的可能。”

“那我等。”赵娴安立马说道，“我有时间等。”

“现在的问题是，你等不及了。”

“这是什么意思？”

槐匣仙君略微施法，本在赵娴安体内的固魂珠泛起柔光，光芒同赵娴安昨日看到的相比暗淡了些许。

“我昨天就提到过，你的魂魄现在不稳，等固魂珠的时效一过随时都有魂飞魄散的可能。如果不早点获得一具承载的躯壳的话，情况会更加危险。”槐匣仙君沉吟片刻，“轻则变为残魂，徘徊冥河永世不得轮回；重则化为没有灵智的魂尘，在天地漂泊。”

“就算聿卿仙君有答复了，你也不一定能扛到那时候。”槐匣仙君直言不讳，面前的赵娴安已然脸色煞白。

赵娴安到过冥界。

她那时坐在摆渡船上。船下流淌着红色的冥河，岸上遍布红色的花，还有在花丛里拖着步子痴傻笑着，嘴里被红色花汁染得血红的残魂们。引渡人说过，他们会被数不清的藤蔓缠住四肢，攀上五官，最终再化为养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为花的温床。

她堂堂一国公主，死后竟要变成这种可悲的模样，怎么可能？

“我要找到聿卿仙君…必须找到他…”赵娴安扶着桌强撑着身子，用力到指节发白。她眼神涣散，嘴一张一合地喃喃。

槐匣仙君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不带任何悲悯地。

桌上的白烛已燃去三分之一。

“你不问问我是否还有别的方法吗？”他开口。

“从我来这里的第一天起，你们就说我之所以能成仙是沾了他的光，那现在除了他谁还能救得了我？”赵娴安反问道，“与其给我希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丢在冥界，让我重新轮回投胎找个好去处。”

这般自暴自弃的说法并不是赵娴安的心声，但话说了出来也没收回来的必要了。她别过头，倔强得不想再看面前的仙君。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槐匣仙君说。

赵娴安看向他。

“我能给你一具躯体解你燃眉之急，也能给你自己寻找聿卿仙君的便利。”

槐匣仙君瞥了眼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蜡烛，施法从袖中取出一个暗红色带金色边纹的木匣，只见他将木匣打开后，里面躺着一颗不过拇指宽的瓷瓶。

“这是红啖露，一滴创伤愈合，两滴残肢复建，三滴白骨生肌。这一瓶，足以让你凡间的躯体完好如初，承受你现在的魂魄。”槐匣仙君将木匣推到赵娴安的面前，“除此之外，我能改变你的体质，虽与神仙相比尚且不足，但也能使用最基本的灵力，算是修仙入门了。”

“至于寻找聿卿仙君的法子，会在你答应后我再与你详细说道”

赵娴安虽有片刻迟疑，但对条件已然有几分动心。她思索片刻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听到这句话，不知是不是赵娴安看错了，槐匣仙君面上居然露出浅笑。

“有趣？或者说，为人所托。”不过一瞬，方才的神情就烟消云散。

槐匣仙君将木匣合上，收回到手中：“当然，这些不能白白给你。凡事皆有代价，更何况是有违自然法度的交易。”

虽然事已至此并不意外，但赵娴安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一个修无情道的仙君提出来的。

在赵娴安探究的目光中，槐匣仙君一字一顿。

“代价是，你要成为削魂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