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难开

话音刚落，小腿的刺痛再次传来，王霖瞅见那白布微微泛红，看向路无渊，“我功力尚未恢复，你替她取那箭头”

蒋汐这才发现自己右腿的异样。路无渊缓缓靠近，终在欲解开纱布之时对上蒋汐的眼神。

王霖在她耳畔提醒，“会很痛，忍着点”

路无渊抬起手，片刻却放下了，“为何要来这里？”

蒋汐愣了愣，“岩华洞朱耀，你认识吗？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路无渊冷冷地看着她，“就为了说这个？”

蒋汐嘴唇泛白，看向王霖，“你可有替他诊断，怎么样？”

王霖无奈皱了皱眉，“只要他不想死，便还能再活一段时间”

喉咙作痒，蒋汐再咳嗽几声，侧对王霖，“我想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王霖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路无渊，那男人依旧冷着面容。

“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这副身体也不是我的，我来自另外一个平行世界。我是一个不会写故事的作者，但这里是我正在写的小说，你是我笔下的人物之一。虽然你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但我确实写过孙鸿、骆航鸣和你爹之间的故事脉络”

蒋汐低哑了声音，忍着哭腔，“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这里，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我已经写过的内容在这里，都一一应验。岩华洞朱耀挑衅你去剿灭五大派，最终那些人会发疯了一般来杀你。你的命运是我一手造成的，真正有错的人——”

右腿片刻的剧痛传及全身，蒋汐出声猛地一颤，路无渊趁她讲话时已将那箭头取出，后娴熟地替她包扎完毕。

“方才我只要再用力一点，就能把你这条腿卸下来”路无渊微狠地看着她，“你觉得自己凭什么能左右我的人生？你有什么能力决定我的生死？”

“怎么回事？”王霖在外听到蒋汐的□□，破门而入对向路无渊，“不是让你给她取箭么？你不知道她身体不好么？”

路无渊一步一步逼近蒋汐，俯身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四目相汇，“不要以为自己羸弱，便会赢得别人的同情，不要总是以弱者的身份出现在别人面前，不要总是觉得真心便能换来诚意。弱肉强食，人皆自私，没有人会感激你，他们只会践踏、□□、贪婪无度。就像方才，一旦你放松警惕，便会随时成为掌中鱼肉，任人宰割。”

蒋汐的声线依旧沙哑，“你不相信我说的？”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你不过像只蝼蚁，稍稍用力，便会死无葬身。别妄想成为救世主，这里的每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随时都能将你碾碎”

路无渊恶狠狠转身，右手刚要抽离却反被什么束缚。

金属咬合的声音清脆悦耳，蒋汐以手铐锁住自己左手腕，无视路无渊眼神的警告，“那天被抓，那些喽啰耀武扬威所讲，孟吉羽同岩华洞私自交易，违反无魔山的规矩，朱耀跟他们就是一伙的。若我没猜错，他已经来找过你了。孙鸿已由你在无魔殿亲手处决，现今若你再动真气，必将遭到反噬。这锁链无坚不摧，除非你斩断我的手，否则我不可能解开它”

蒋汐身体的疼痛再有些加剧，“人固有一死，但既然奴姥有办法，那便还有希望。路前辈是江湖豪杰，你也是盖世英雄。历经重重磨难淬炼出的生命，才会熠熠生辉。我是蝼蚁，也是拖油瓶，那么，就让我再拖累你一次。”

“荒谬”路无渊刚要做什么，王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移位点穴，暂使路无渊无法逃脱。

“我知道你如今功力深厚，但冲破穴位还得个把时辰，足以离开此地了”王霖一声口哨，屋外几名轻功卓绝之人列队而至，蒋汐不解，“这些人是？”

“饮古楼探子”王霖笑笑，“没想到我这亲外孙，也得靠他们来找那老婆子”

袁伍寒的饮古楼？本就只有二十八人，伤了三个，失踪两个，仔细数数，这里竟还来了七个。

那家伙要留在皇城，真不知如今是何状况了。

王霖示意路无渊，“她腿有伤，你照顾她，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