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墨一中（4）

“8×8的桌子让我想到了国际象棋棋盘，而学生就是棋子。”琴朝露在草稿纸上画着座位分布图。

“桌椅摆放非常规整，我也倾向于棋盘的说法。”

“但是玩法不同。我猜物品的作用范围是周围一圈八个座位，你今天坐在绷带旁边，所以刚才那玩意儿可能试图勒死你。不过你有没有觉得，这鬼也太没有排面了？”

“它的实力应该会通过某种方式逐步增强，但始终受制于规则，游戏规则高于一切。”

“所以，它跟设计师签了协议？”

“对，设计师通过规则给予它攻击人类的机会，而它若在游戏中失败，也将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

“也就是说，可以利用规则杀死一些原本无解的鬼怪。”

“你得有办法让它自愿进入游戏才行。”

“啊，我想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意图了。”

“那么，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琴朝露喃喃自语：“你们是即便身处乱世也会大声疾呼的真正的勇士，而我，只是个默不作声、冷漠无情的旁观者罢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拯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甚至，是另一个世界的陌生人。她不知道生性凉薄有什么坏处，亦不知道真性情有什么好处。只是这些人身上拥有她缺失的东西，这份赤子之心对她来说，像是一种天然的吸引力，让她心生向往。就像，锁会喜欢钥匙一样。

被婉拒了，江雅宁倒也不意外，索性继续研究副本。正好雨停了，她们打算把女鬼搬回来审问审问。

琴朝露拨开那湿透的长发，底下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大概率是跳楼死的。没法确定，早知道让她再出来一点了……”

女鬼：“……”

“你的KPI还没刷完吧，回答完问题，我就放你走。”

“……”

“你认识我吗？”

“……”

似乎碰上了一只很有骨气的女鬼，宁可完不成业绩，也不透露一丝情报呢。琴朝露十分好脾气地放弃了谈条件，直接连上信号线。毕竟在鬼怪实力还很弱的时期，让它做完该做的事，能掌握更多线索。

“拜拜，明天见哦。”

女鬼：这真是它变鬼以来最无语的一天。

送走了女鬼，琴朝露找宿管阿姨要来了寝室的电话号码。

等到凌晨四点，两人开始往其他寝室挨个打电话。因为晨跑的打卡机在五点才会开启，这个时间大概率所有人都在宿舍。虽说让某些倒霉蛋连续遭受两次午夜凶铃攻击有些不道德，但这是最稳妥的调查方法了。

经过确认，物品的作用范围的确是周围一圈，绷带、蜡烛、洒水壶和洗洁精分别对应勒死、烧死、淹死和摔死这四种倾向，昨晚行动严重受限的女鬼果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坐在硬币旁边的两个人身上没有发生任何事，莫非硬币代表概率，他们是逃过一劫的幸运儿？

时间不多了，得先出发去教室。

五十九个座位，减去三十六个中度危险和两个极度危险的座位，本该恰好足够所有人就坐，偏偏楼上借考场，搬走了两张桌子。

站在门外等待时，江雅宁提议两人坐在硬币旁边一探究竟，琴朝露则认为自己一人足矣，师姐应该继续坐绷带旁边，这才是严谨的控制变量。

“我觉得硬币不只是概率这么简单，两个人太多了。”

“那就更不能你坐那边，Lark会跟过来的。”

“……？”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等她们走进教室，硬币旁边已坐着一个双马尾的女生，自顾自安静地看着课本，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江雅宁把师妹赶去了安全的座位，自己在绷带旁边坐了下来。大家经过昨晚的互通有无，或多或少知道了鬼学生的存在和杂物桌的作用，一时间目光都有意无意往双马尾身上瞟——她该不会就是那个鬼吧……

琴朝露占好座，起身朝双马尾走去。“同学，我可以和你换个座位吗？”她的桌子很干净，没有一丝橡皮屑，甚至一粒肉眼可见的灰尘都没有。来得很早，目标明确，还非常爱惜这个位子。而昨天，她坐在江枫的前面，自己并未留意她。

她抬起头，轻声说“好的”。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却浸满了不舍，仿佛下一秒泪花便要夺眶而出。

琴朝露赶紧把她按回座位，摆摆手表示不换了，在心里感叹道：我的天，黛玉下凡，我见犹怜。

上课铃响，沈夏抱着一叠改好的答题纸出现了，“本次考试排名已经公布在门口的光荣榜上，那么从明天开始，大家按照成绩从高到低挑选座位，其他要求不变。”说完便又离开了。

一群人冲向了光荣榜。

江雅宁垫底，故意写错一个答案的琴朝露竟然排在第二。

“蒋若衡……”琴朝露在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