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六月初,宁市正式入夏,聒噪的蝉鸣整日伴随着朗朗早读声,齐刷刷在校园里响起。
这届高三高考前,给高二也组织了一次月考,成绩出来那一天下午,白以京被物理老师叫去办公室,他临时有事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她站办公桌前等待。
这一室中原本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在,可里头单间办公室里隐隐约约传来对话的声音,起初是如蚊呐一般微小,到后来声音愈演愈烈,双方吵了起来,在整个办公室里回旋。
——“你生的儿子你都管不好,现在儿子都不回家,你说怎么办?!”
这道男声听着熟悉,大约就是高二的数学老师,年纪不大,为人刻板认死理,在年级里是出了名的严厉。
白以京脚步动了动,犹豫着要不要先出去,那边电话里的女声止不住从门缝里钻出来往她耳边飘:“要不是你干那些龌龊事不处理干净,被陈深撞破,他怎么可能会离家出走!”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打开,再度合上,彻底隔绝了那对夫妇的互揭老底时刻。
原来陈老师是陈深的父亲。她本不是爱听八卦的人,况且这再听下去估计就是人家的家事了,也与她没关系。
在走廊等一会儿,物理老师扶着眼镜匆匆忙忙赶回来,见她站在外边也没多问,只是言简意赅跟她说了这次月考的成绩,说她进步很大,再接再厉之类的话。
老师走后,白以京抿唇浅笑了下,准备去楼下看红榜,刚一回头,就看见几步之外站着的越梦。
她生的高挑,五官精致而张扬,极具攻击性,美得别具一格很另类,眼神倨傲扫过来,莞尔一笑:“姐姐怎么笑得那么开心,有什么高兴的事也跟我说说?”
越梦跟她接触不多,却总是一口一口姐姐地叫,无形中把两人的距离拉近,可落在耳里,却不乏讽刺性意味。
学校里有不少风言风语关于她俩的,在大庭广众下有人听见过越梦喊她姐姐,便私下里和朋友说,再慢慢传扬开,几乎都在传她俩是姐妹这事。
白以京眼神极淡看过去,嗓音清冽:“别叫的这么亲密,我不是你姐姐。”
闻声,越梦无辜地眨了眨眼,抬脚走过去,一举一动都不慌不忙,“妈妈跟我说了,到宁市要跟姐姐住一起,可姐姐好像不太愿意。”
那套房子自越舒和她爸离婚后,就一直是她在住,还归属于越舒名下,她想让谁住都是她的自由。
良久,她目光笔直地看着她,“你想住就住,我没意见。”
话刚落音,她转身就走,眼尾扫过办公室门夹缝时,似乎看见有一个女生在里间办公室里,香肩半露,大片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映入眼帘。
只一眼,她眼皮猛地跳了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耳边似乎听见门重重关上的声音,仿佛是在证实她所看到的那一幕。
没看错的话,压在女生身上的男人,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陈老师。
这种事新闻报道的也不少,而且她家里的事也不比这好到哪去,可真让她碰着了,一时之间还是接受不了,胃里翻江倒海,踏下最后一阶楼梯台阶时,险些吐出来。
手无力攀上墙,一只宽大的手伸过来,虚虚抬着她的胳膊,一抬眼便对上男生那双漆黑略带询问意味的眼眸,“饿昏了头?”
白以京极力想抛掉脑子里那点肮脏的记忆,可心情还是被影响,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往红榜那边走。
祁声狐疑地盯了她的背影一瞬,懒洋洋晃荡着腿跟了上去。
红榜前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两三个人聚在一起,突然提起一个很长时间没在学校出现过的人。
“陈深不在,这年级第二看着都有点空虚了。”
“好像上周有人在学校外面看见他,都差点没认出来……”
身边的人愣在那就不走了,祁声侧头瞥了眼,就见她盯着红榜出神,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他以为她是听到别人的谈论在深思,几不可见地抿了下唇,抬手在她下巴上挠了挠。
“嗯?”白以京回过神扭头看他,后者微微挑了下眉,手漫不经心在她下巴处接着像逗猫一样挠挠,像挑逗,也像在吸引注意力。
“你是不是有事?”他搁下手,垂眼打量她一眼。
她思忖少刻,还是矢口否认了。这事说到底与他们无关,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而她也并非多么正义的人。
可那幅画面却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她接触这些男女之事少之又少,哪里亲眼看过这种大尺度,宛若如鲠在喉,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一直到——
这事发生的当天晚上下晚课,白以京跟祁声照例去车站搭公车,周围都是同校的学生,时不时有小贩推着小吃摊路过,座位上早就坐满了人,他俩并排站在一侧。
她心情复杂,没有注意到陡然靠近的女生,在祁声面前停下,等到女生出声,她才惊觉有旁人的存在,扭头却冷不丁瞅见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