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处路灯下的一个黑衣男生。

男生脸上的伤横陈遍布，手里抱着一只熟悉的玩偶，玩偶身上似乎也有点脏兮兮的，他却很宝贝似的搂在怀里，远远站着，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

这一幕，很熟悉，几乎一秒就直戳戳扎进白以京心尖，快要喘不过气。

身旁女生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却渐渐听不到任何声响了，目光呆呆地望着他处。

女生一口气表白完，羞羞答答抬眼扫视男生，不等他开口拒绝，就连忙跑走了，背影仓皇失措。

而祁声视线自方才就一直落在白以京身上，是想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她压根没注意这边的事，不免有些失落。

垂在身侧的手忽地被人轻轻握了握，他神色明显一怔，就听见耳边女生用踟蹰不前的语气小声说：“祁声，我有件事想做，你可以帮我吗？”

说罢，他眼里清晰可见一点诧异，接着双眸微眯，语气很好商量：“可以，你说说是什么事？”

要说白以京最怕的事，估计就是麻烦别人了，她恨不得自己是全能的，能大包大揽下所有事，即便真有她办不到的事，也绝不会让别人帮忙。

并不是天生个性这样，也跟逞强好胜没多大关系，她只是单纯地欠不起人情，麻烦不起别人，也还不起。

这还是她头一回有事找他帮忙，听着顺耳，刚才无视他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白以京不作声，只是拉着他往一边走，很快，他就看见了一道墨黑的人影，半边身子都隐没在路灯后，看不真切，直到走近些，他才看清人脸。

下一秒，手上动作反客为主，把女生纤细柔软的手紧紧裹在掌心。

她像是没有察觉，抑或是注意力不在这，并没有挣脱，任他摆布。

陈深自他们朝这边走过来便愣住了，目光触及两人紧紧缠在一起的手，眸子冷了冷，攥着玩偶的力道加重，嘴上不饶人：“你们过来干嘛，看我笑话？”

白以京不理会他这句，且她不擅长拐弯抹角，便直接切入正题：“我在办公室碰到了陈老师……”这句落下，男生脸色明显僵硬，“和一个女同学。”

说到这，陈深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苍白如雪，嘴唇都在颤栗，眼神躲躲闪闪，似乎是很怕被他们知道这事。

接下来她的话更是重磅：“刚才我看见陈老师开车经过，车上是另一个女同学。”

听完，祁声转头，目光攫住她，眉梢捎带惊诧略略一挑，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赞许，以及少许骄傲。

跟他待在一起，倒是学聪明不少了。

陈深眼眸幽深瞪着她的脸，情绪被挑起来，有些躁动不安：“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不觉得恶心吗？”

她则像看不到他的愤愤不平，冷静地点了下头，“嗯，恶心。”

平平无奇的反应，三个字堵得他哑口无言：“……”

缓了许久，又听见她在耳边娓娓道来：“就是亲眼看到了，觉得恶心得想吐，不太想让这种人继续在学校里为所欲为了，你应该也很想反抗吧，觉得这种人怎么会是你爸。”

她话锋一转，言辞犀利道：“是不是因为他是你爸，所以你才没有把他曝光，只是选择自暴自弃，自我麻痹？”

陈深由她话语一刺激，并且她一语中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管这些做什么！你不是最讨厌多管闲事吗！就连那天我被人打你也没可怜我一下！”

祁声冷下脸，把人拽到身后，呼吸重了几分：“你再对她这么说话，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受害人。”

照打不误。

白以京这才注意到两人相互交缠的手，手心都在渗汗，而他力道丝毫不减半分，漠然极具威胁性的话语传到她耳里。

她激昂的情绪收了收，好半晌，才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你需要的是可怜吗？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这个玩偶。”

“……”

陈深神色僵硬，掩耳盗铃般把玩偶藏到身后，剑拔弩张的气氛随风散了散，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他说：“我不去揭穿他，确实有一点是因为他是我爸，并且这事我妈也知道，甚至帮他掩盖事实。还有就是我没有证据。”

无法接受自己严厉清明的父亲竟然是个衣冠禽兽，明面上把学生叫去办公室训话，背地里直接把人衣服扒了压着搞。要不是误打误撞拿他手机看见录像，他可能还真就觉得自己有个多么正经的父亲了。

为人师表，玩学生，录像卖出去。

比禽兽还不如。

白以京默了默，这巨大的信息量在脑中又引发了一波头脑风暴，她整个人都有点迷迷瞪瞪，恶心得倒胃酸。

唇角倏然抵上一个瓶口，冰冰凉凉的触感，祁声垂眼看她，“喝点水缓缓。”

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她才说：“我当你是朋友，而且你帮过我，这次就当是我还你的。”

陈深神情怔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