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症

莫里斯居然有失眠症，虽然之前波诺提到过，可是杨徵也没太放在心上，时间一冲也就淡了，至于这次是谁提醒呢？像莫里斯这样的性格和杨徵主动诉说是不太可能的。

那是在前天晚上，杨徵因为睡前懒得下床倒水就忍着没喝，结果凌晨的时候还是渴的受不了了，没办法，只得乖乖下楼喝水。

睡眼惺忪的杨徵摸着栏杆慢吞吞的走下楼梯，外面的天空蒙蒙亮，窗口没投入多少光亮，她模模糊糊看到沙发上坐着个人，吓得她把墙上的壁挂都撞歪了。

“你还好吗？对不起，我吓到你了。”那团人影立刻闪过来扶住她关切道。

“是你啊。”就算杨徵刚才撞的眼冒金星，眼睛完全睁不开了，但她还是辨析出了莫里斯的声音，紧接着道出自己的疑惑：“几点了，你没睡觉吗？”

莫里斯先是把杨徵带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做完这些事后才缓缓开口：“快五点钟了，我昨晚没睡好。”

“这么早醒啊。”杨徵惊叹着把莫里斯的身子拉近些，他乖顺的弯下腰，方便杨徵撩开他额前的头发抚摸他的额头。

其实杨徵也摸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排除莫里斯并没有发热的状况，不过发烧和失眠本身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很久了，我不太在意的。”莫里斯的声音很疲惫，可是他却告诉杨徵即使自己的身体再累，入眠也很不容易。

“这可不行。”

午后，杨徵趁着和波诺做甜品的时间，问小家伙能不能治疗莫里斯的失眠，对方却果断的摇摇头。

“不太行。

“你不是小精灵吗？”

在这儿待在这么久，外语说习惯了，杨徵差点忘了波诺这家伙会说中文来着。

莫里斯在窗边阅读，不定时的看向杨徵这边，大概在纳闷儿徵和波诺为什么突然开始说中文了。

“精灵也不是神通广大的啊。”

“你都能让莫里斯存活到现在诶，这还不够厉害吗？”

“他不算是活着的。”

“啊！这不是重点！”

莫里斯见他们越说越激烈，丢下书走过来，夹在他俩中间，温着嗓音说：“不要吵架，你们在说什么？”

杨徵安静下来，她发现了有趣的事，坏笑着伸手搂来莫里斯，继而挽住他的胳膊调侃：“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不像现在那么可爱。”

莫里斯腼腆的捏了下杨徵的手心，且不好意思的对波诺笑了笑，他知晓杨徵昨天吃了糖果，刚想起了一些事。

“你们俩还真是...”波诺深知自己现在站在那儿活像个大灯泡，还不如回家看漫画，于是他快速打包小蛋糕后奔出门去，可是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避着莫里斯把杨徵扯到一边。

“你应该理解，伯恩他已经和常人不同了，身体上的症状是生前就有的，所以死后带着，这是无法治愈的。”

听见这话，方才还嘻嘻哈哈的杨徵神情严肃起来，目光不由的凝滞，生出的无力感坠在地板上没有任何声响，纵使她了解过莫里斯的情况，可当这个事实从别人口中说出，让她听见，她还是无法平静的接受它。

波诺关上门走了，而杨徵久久不能平复，脆弱的躯壳仿佛化成不轻易流走的清水，包裹着她的心脏，那清水谨慎的波动着，忍受心脏猛烈的颤动，生怕对方猝然炸成花火，化作云烟。

“怎么了？”

“不，我很好。”杨徵勉强挤出微笑，让莫里斯将糖果罐子递给她，默念着：要快一点了，我们的从前到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