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泠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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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泠回神冷静道:“若是想明白,自己排队往牢营走。我不知道你们目的为何,不感兴趣,也没工夫了解,但怕你们坏事,只好抓起来。放心,不杀你们。若是我战败,就等着你们的老主顾来解救,再给你们发粮吧!”
百姓似乎比较容易接受掌权者把利弊谋划清清楚楚说给他们听,听明白之后就很愿意照做,果然乖乖的被带走。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困在阴暗狭小的牢笼里三五天,幸运的话战事一天就结束。
如果叛军赢,他们就说是被缪泠抓起来,没准儿还能混点儿功劳。如果缪泠赢,他们也能邀功,看我们多配合!
他们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缪泠说假话,而且似乎完全忘记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刚被缪泠亲手处决。
缪泠感叹道:“若有余力,最好以后请一批讲学老师,每个山村小镇穿梭着传播智慧。”
赖大运笑道:“有和尚呀!都不用到村里,人家自己愿意翻山越岭去听讲经。”
“哦,对!”缪泠撇撇嘴,“那就是和尚讲得不好。”
“当然不好!”赖大运不满道,“此番大乱,和尚带头闹事可不少!”
缪泠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感到一阵疲累。她知道有一大批人应该被清算,但又不忍看到人人自危的局面发生。有些人作恶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做恶,除恶的时候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列。
譬如郑亮一定会被追究,但她并非主观作恶。她只是从小吃好喝好,人家吃一两一盒的糕饼,她就定制二两一盒沾沾自喜。人家挂个闲职,她就再进一步要当御史。
庄主远远地走来,人未到跟前先行礼。西去的大道就这一条,关口最险是这一处,先登军总不能到了跟前不参战袖手旁观。将来说出去多难听,何况他们也是真的想打。
庄主说:“请世子大局为重,先登军各个英勇,堪为一用,愿听世子调遣。”
缪泠沉默许久方才说道:“我们会先上砲车,再以重骑兵组成若干小阵型冲杀,此时与你们演练已然来不及。等到步兵追击清扫战场时,你们一起上,可好?”
庄主欣喜地点点头,没想到缪泠情绪稳定,沟通这么顺利!刚刚听说她杀百姓,差点儿掉头往回跑,怕缪泠杀红眼自己小命不保。
援军用的是弃车保帅式打法,先以500人小队通过大道,在缪泠犹豫着要不要截击时,再有一千人强行冲上山坡。
缪泠不能放任阵地被冲,否则非但损失惨重,而且伏击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她若是迎战一千人,也会分散力量。无论如何,大军都可找准时机快速通过。
至于这一千人,送给缪泠收割了。
很常见但有效的战术,缪泠有预案。
等到一千人冲到半山腰,缪泠一声令下:“放火!”
鼓声大响,令旗摇动,琼州军气定神闲往山坡射箭,箭头裹着火。
琼州军的身后挖掘一条防火沟,火势蔓延不过来,但也烤出一身汗。
援军打得很顽强,一千人在火光中至少发起三次冲击,人数越来越少才作罢。他们以为炎夏草枯没什么可烧,但每次以为火势将灭时,下一刻又死灰复燃成熊熊大火。
琼州军在山坡埋下松脂,而且包裹厚度不同,能分批次燃烧。
弓箭有限,射向炮灰小队太浪费,但松脂可以给够。
缪泠打定主意居高临下、以逸待劳,援军没往布好的陷阱里钻,她也不下去拼杀。她的目的本就不在杀敌,而是守好这条路。粮草军械过不去,援军也没踪影,京城就会一天比一天慌张。
先登军来问好几次:“开始打了吗”、“怎么不打”、“忘记敲鼓吗”、“该我们上场吗”……
最后实在不耐烦,牢骚一句:“没打过这么磨叽的仗!”
赖大运看出一些不对劲:“如果我带兵驰援不会这么打,要么快速发起总攻,要么绕道走。这么磨叽不像援军,可能另有目的。”
“我也想到了,可我想不出来。”缪泠疑惑地猜测着,“有什么东西对京城一战的胜败至关重要?他们应该是想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东西送到,骑兵是援军,也是护卫军,所以才会选择那种让千人送死的战术。”
赖大运摇摇头,点醒她:“我担心那最早过去的五百人,恐怕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
缪泠立刻往外走,赖大运喊着:“如今追击已然来不及。”
缪泠:“我的护卫队已经潜入京城抓人。”
缪泠放了一枚信号烟花,但烟花能传递的信息很有限,只能告诉他们注意西来的方向。
她有一点慌,仿佛被人看透抓住把柄。当时五百人过去,她真的一点儿都没怀疑,天真且坚定地认为是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