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徐扬浑浑噩噩地离开咖啡馆，任凭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也不予理会。担心迟雨没带伞，他出来顺着街道找了一路，也没看到迟雨的身影。

坐回车里，徐扬一拳打在方向盘上，看着车窗前飘个不停的雪，心底更加烦躁。

手机上的未接来电都是女助理的，徐扬现在脑子里跟一团乱麻一样，只觉得头疼，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人解释那天只是个意外，只好当做没看到。

他找出何皎皎的号码，本想问问迟雨的情况，却发现自己早就已经被拉黑了。

徐扬拧眉，胸口似有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伸手想要去掏烟，俯身却看见躺在角落里的一沓便条纸，最面上那张上写着“戒烟”两个字，后面还跟了个卡通的生气表情。

是迟雨写的。

他刚接管公司那阵，徐富舟身体不好，公司股票也跌得厉害，老股东对他这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很不满，处处对他施压。

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抽的，压力越大烟瘾也越大，迟雨担心他的身体，于是强制要求徐扬戒烟。

徐扬也听迟雨的，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抽，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却一根接着一根，完全没有要戒的想法。

每天忙不完的应酬也让他的脾气也变得阴晴不定，对迟雨的管教也没了耐心，每次都甩下一句“我很累”，就打发掉了迟雨的关心。

迟雨刚毕业就业压力也大，每天穿梭在北城，一天下来跑完面试回到狭小的出租屋里倒头就睡了，也没精力再隔着手机屏幕谈情说爱。

她本以为跟徐扬的感情已经到了平衡点，心里有彼此就够了，不需要这种繁琐的早安晚安仪式，可却忽略了感情本身是需要不断经营维系的。

想来他们之间的矛盾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积累的。恋爱谈到最后，两人都觉得疲惫，隔着数千里的距离，彼此不在对方身边，说再多情话都显得苍白。

所以当徐扬看到迟雨无比珍爱的日记本里出现关于周青泽的东西时，他就好像为自己的不满情绪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在说：看吧，她就是不在意你。

徐扬身边的橄榄枝本就不少，利用别人让迟雨吃醋念头也是在一瞬间冒出来的，说分手也不是出于真心的。

他像个调皮的孩子，想要通过制造一些麻烦来获取注意，可徐扬没把握好度，才导致了今天他跟迟雨之间不可挽回的局面。

徐扬只知道迟雨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却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他自认为跟迟雨相识多年彼此了解，却忽略了很多在一起后的细节。

手指点在通讯录翻来覆去几遍，徐扬长呼一口气，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传来林悦刻意压低的声音：“小徐？”

“林阿姨。”

徐扬不知道迟雨跟林悦说他们分手的事了没有，心里有些紧张，试探性地问：“迟雨到家了吗？”

“到家了。”林悦应着，随即传来门锁落下的声音和一阵脚步声。

应该是走到了客厅，林悦说话声也大了些，“按理说你们年轻人感情的事，做父母的不好插手，但我看小雨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回来没说几句话倒头就睡了。”

说完这儿林悦顿了顿，迟疑地问道：“小徐，你跟小雨是吵架了吗？”

听林悦这么说，徐扬心里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迟雨还没跟林悦说，那自己还有机会。

他支支吾吾撒谎道：“嗯，因为一点事吵了几句…”

“那阿姨知道了，”林悦说，“两个人时间久了难免磕磕绊绊，阿姨相信你跟小雨能处理好。”

“好，让阿姨费心了。”

知道迟雨平安到家后徐扬挂断电话后，点火开了车灯，雪花在灯束的映照下清晰可见，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他把那张便利贴撕下来折好放进口袋，随后打了把方向盘，车子很快汇入络绎不绝的车流里，朝着公寓的方向驶去。

在地下停车场找到车位，徐扬刚关上车门，就被一道从旁边冲出来的人影抓住了衣领。

徐扬的地址是江晏给的，周青泽进不去小区，就在停车场等，蹲得腿都麻了才等到徐扬回来。

他是个性格沉闷的人，很少动怒，可他想到徐扬对迟雨的背叛，周青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他将徐扬抵到车门上，不由分说地朝着他的鼻梁揍了一拳。

“徐扬，你这个王八蛋。”

周青泽语气听起来并不怎么好，甚至带着点咬牙切齿。

徐扬手撑在车门上，脸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回过神，等看清来人的脸，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周青泽？”

周青泽没应他，又屈膝朝着他的肚子狠狠一顶，用了十成的力气也觉得不解恨。

平白无故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