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忆

时候看见她了吗？”

“没有。”

“那还不去叫人！”赵菩因忍着火气。

吴玉翠被吓到，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又怕赵菩因生气，赶紧起来跑向吴婶的房间。

吴婶睡在她们隔壁的隔壁，本来是同她们一起的，有些照应。但吴婶年纪大了，白天干活累了，晚上会打鼾。

赵菩因忍了两天忍不下去了，阴着脸地将吴玉翠推了出去，让她把她娘带走，不然她们一起走。

“先等等。”赵菩因看人跑了出去，突然又叫住她，“说不定她也是去起夜了。”

“可是，我没看到她呀。”

“废话，你占着茅坑，她能憋着等你吗？”

赵菩因无语极了：“山里晚上不安全，我们先去找她，找不到再去找其他人帮忙。”

“好、好的。”吴玉翠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她向来听话，便跟着赵菩因出去。

两人出了院子，确定茅厕没有人。

外面是隐藏在黑夜里的寺院与山林，枝丫在沙沙风声里张牙舞爪，骇人心神。

赵菩因本来拉着吴玉翠，走了几步松开了手，走在吴玉翠身前。

吴玉翠心里有些慌，走着走着，又落了赵菩因几步路。

“赵姐姐，不如、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她有些发抖，已经不敢抬头看了。每走一步，都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在黑夜里无限放大。

“嘘，”赵菩因扶住树干停下，耳朵动了动，“那边，那边有声音，我过去看看。”

吴玉翠还想说什么，赵菩因却已经快走出她的视线了。吴玉翠纠结了好久，咬着牙跟了过去。

“赵姐姐，赵姐姐你在哪儿？”吴玉翠看了一圈，发现没人。

她不敢动了，急得直跺脚：“赵姐姐你别吓我，赵——唔唔——”

赵菩因真的觉得吴玉翠话多，真是个麻烦，不如她自己出来。但往前走了几步，都没看见人。奇怪，苏思年会跑去哪里？

“咔嚓——”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菩因站住，伸手抬起低落的树枝。

“思年？”

还未回头，咚地一声闷响，后脑一痛，沿着头颅晕开。赵菩因晕眩，摇晃几步，跌倒在地上……

“我只记得这些。”

县令早已眉头深锁。赵菩因后脑的伤，郎中说像是被砸的，有野兽会如此？虽有疑惑，但他也不继续问了：“很好了，辛苦赵姑娘了。”

他再看向苏思年：“之后，便是苏姑娘你发现了她们，喊来了几位师父吧。”

苏思年点头，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后怕。

那时候她看见两人一前一后倒在地上，恐惧冲上脑门，失声尖叫：“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整个普济寺。

僧舍内，净明最先听到声响，立马披衣出门，敲响了隔壁几个师兄弟的房门。

净空最先出来，衣衫已经穿好：“净明，怎么了？”

“师兄，好像是别院那边，有叫喊声。”

净空皱了皱眉：“是吗，我好像没有听见。”

净成和净悟也从房间出来，搭着外衫，揉着睁不开的眼睛：“师兄，发生什么了？”

净明说了一遍，几人对视之后，净空点头，决定去看看。

僧舍和别院有些距离。

净悟点着油灯，在前面领路。

四人还未到别院，便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赵菩因和吴玉翠，以及站在一旁，浑身发抖，面如菜色的苏思年……

“等等，”赵菩因听完，直接反手一把握住苏思年的手腕，“你昨夜，去了哪里？”

因惧怕而失控的力气掐得苏思年忍不住咬牙：“我半夜醒来身体不适，我等了玉翠妹妹好久，见她没出来便出去寻了隐蔽的地方。”

屋内还有外男在，苏思年伸手按住小腹，说得有些隐晦。

“我再回屋时，你们便都不在了。我以为你也去等玉翠了，便先睡下了，可你们迟迟不回来，我总是担心的，就想着去外面看看，没有想到……”

说到这里，苏思年眼角泛红，有些愧疚：“我不知道你会出来找我，也不知道你和玉翠妹妹会出事。”

见赵菩因松手，苏思年也松下来，下意识道：“你别担心，你后脑被野兽伤到的伤口，何叔说了，过几天就会好了。”

“什么？你和他们说有野兽？”赵菩因才稳定好心绪，突然听到她这说法，第一次觉得苏思年这么蠢，野兽能给她一棍子？

合着先前说的那些，都是觉得吴玉翠被野兽吓破了胆？

她正眼盯着这些人，怪不得还坐得住，气极反笑：“什么野兽，分明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