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悲
她好了。”
屠秀预备的话被堵住,干巴巴问道:“你说什么?”
吴婶眼睛明亮,欣喜清晰可见,她拉着屠秀就往院子里跑。
方不怠正坐在石凳上想着如何写这病症,滴墨的笔尖还未落下,就见到从垂花门后出现的人影,愣在原地,十分震惊。分明是失了眼魂,怎么就自己好了?
应栖立在一旁,双目沉沉,连方不怠都没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化。
吴婶笑着又哭出来,走到方不怠跟前朝他行礼。
方不怠赶紧将人拉住:“受不住,受不住。我也没做什么。”
吴婶老泪纵横,执意道谢:“不管如何,多谢公子前来替小女看病。”
方不怠摸着下巴,敷衍了几句。
“玉翠,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一个担子已经空了,屠秀也能喘口气了,如果玉翠好了,是不是邹婶也会好?
吴玉翠摇摇头,而后想到了什么,红了脸:“我有点想吃蒸榆钱了。”
吴婶擦去脸上的泪水:“我去给你做。”
应栖随意站在人群外,方不怠在他旁边啧啧称奇,这样显得他毫无用处啊。
“寂洲,你觉得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功劳?”应栖朝他轻笑。
“你别说笑了,”他什么都没做呢,但见吴姑娘的样子,真好了,“难道真的是我错判了?”
“谁知道呢,”应栖已收起了眼尾的笑意,微微低头,扫过院中的人,最后落在最外面的姑娘身上。他想起她曾说过的话,“或许,吉人自有天相?”
可这样的喜悦持续了没多久,二楼开着窗子的那间,苏思年掐着喉咙,艰难呼喊:“救、救、我……”
诛心的疼痛让她五指嵌进了木窗中,双眼通红,脸色死白,眼珠不断放大,直挺挺朝后倒去。
只听见一声闷响之后,万籁寂静。
方不怠立即丢下毛笔,也不管应栖愿不愿意:“寂洲,快过去看看。”
就在隔壁的赵菩因也打开窗子,不明所以看向楼下:“怎么了?”
屠秀仰头,抓紧周棠的手,竭力让自己静下来:“赵姑娘,听我说,别出来,等我过来。”
应栖从燕商身边经过,她没跟着,而是走到了苏思年窗子的正下方。地上,躺着几只鸟。
方不怠推开门走过去,人已经倒在地上。探过她的鼻息后,又拿出丝帕搭在她的手腕把脉,而后看向应栖:“她死了。”
“窗子,”燕商在楼下喊,“窗子下有几只死鸟。”
听到燕商的话,应栖拿起桌上的瓷杯,来到窗前,用杯底碾碎了窗沿上散落的糕点碎块。
随着细碎淡红的粉末散开,应栖道:“砒石。”
身后的方不怠抬头。
“或者,换个说法。”应栖向楼下看去,对上燕商的眼睛,说得缓慢又刻意,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耗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