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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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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可真狠啊。”

见她进来,屋内不少人目瞪口呆。

净空死死瞪着来人:“你、你不是死了吗?”

苏思年自嘲:“是死了一遭,不过那毒放的时日太久,我只吃了一点,所以阎王爷看我可怜,又将我送回来了。”

“我还要,”苏思年咬着牙根,恨恨道,“多谢师父送的糕点。”

微弱的烛火将光影拉得漫长。

燕商扶着人,没什么精神地站在门口。她披了一件外衣,已经被雨水打湿,漫无目的地往里面张望,堪堪与应栖的目光擦过,又若无其事地收眼。

应栖神色微动,顺着她方才的视线看去,那个角落,莲花座下,似乎有什么还晃动……

净空终于捱不住了,直挺挺跪下,双膝重重地捶在融银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哀鸣。

“是我,是我为了阻拦你们要师父现身,迫不得已,下了毒。”

“迫不得已?”苏思年额头突突直跳,再也忍不住怒火,想直接去给净空一巴掌,可是她身子弱,根本走不了多远。

净空朝她磕头:“对不住,我只是一时心急,对不住。”

抬头间,血迹流到下颌,净空悲戚道:“我佛保佑,施主还活着,只是可惜,师父自尽,再无偈子,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又捆了赵施主。”

一声声的磕头让这房里漫出血味,他自然是故意的,苏思年没死,他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吕守成看够了,让张直将人按着,接他的话:“自尽?方公子怎么看?”

方不怠粗粗看了看静莲的尸体,的确是死了几日,不过吊死这个说法,他拿手比了比,忍不住轻嗤:“你觉得我们是傻子吗?这道勒痕的角度,分明是被人从后方勒住而死。”

吕守成制止净空的反驳:“师父莫急,下山之后仵作还会进行尸检,这一次,本官可就不会听之任之了。”

“本官最后,再问你一次,”吕守成蹲下,与净空平视,他想给他一个机会,“是谁杀了他?”

净空空洞的眼里蹦出决绝的凶光,断然否认:“我不知。”

“好,”吕守成撑腰站起来,“那就先带净空师父下山吧。”到了山下,他们再好好算算。

张直将人拉起,还未动,门口又冲进来一个人。

“净悟?”

净明错愕抬眸,只见净悟满身狼狈地跑来,死死盯着净空,咬牙道:“那个雨夜,是你敲响了禅房,是你杀了他,是你!”

净悟不管其他人不解的神情,径直冲到净空身前,用力地拽紧他的衣襟,回想起那个雨夜,让他夜不能寐的雨夜,泪水如决堤之河。

他做了那么久的噩梦,终于熬到了梦醒时分。

净空被他勒紧脖颈,涨红了脸,衙役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分开。净空扯扯衣裳,似乎明白了什么,暗藏警告道:“师弟在说什么,师兄听不懂。”

可这次,净悟却不怕了,记忆彻彻底底从水面露出,他的磨难终于有了纾解的豁口:“师父找我叙话,而你敲响了房门,师父为了不让你多想,便藏起了我,而我——”

净悟停下,摸上自己的脖子,仿佛感同身受,也经历了非人的折磨:“我藏在柜子里,看见你用金缕丝勒死了他。”

“放屁,你根本不在!怎么可能看见——”净空脱口而出的反驳却成了关键。

“我是说,我是说……”净空颓废地闭眼,握紧了拳头,冷汗也随同滴答的雨水,滴落地上,像是尘埃落定。

方不怠上前:“金缕丝极为锋利和坚韧,若用其害人,凶手不会一点损伤都没有。”

张直灵光一现,想拽出了净空的手,可不料这人突然暴起,竟然趁着张直不备将他推倒,想要从人群中探出一条往生路。

还未跑出一步就被应栖一脚踹了回来。

张直眼睛都看直了,拱手称赞:“公子好身手。”

应栖客气点头。

张直看向吕守成:“大人,那个雨夜,净空师父说他的手被瓦片划伤了,不如让他解开裹布让方公子看看。”

净空被踹出心口血,根本无力挣扎。白布粗暴地割开,里面是两道深深的已经结痂的割痕。

吕守成看了眼,心里有了数:“净空师父,何必呢?”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滴滴答答的积雨声,这次,他不想睡了,他该数着时辰等死了。

无望之后,净空抬起眼皮,盯着吕守成看了许久,在他的注视下放声大笑,小声凄厉尖锐,融进渺茫的深夜里。

“虽说夜路危险,但咱么这么多人,已经能将师父安全送回衙门的。”

一群衙役押着净空出去,他刚才被应栖踹了一脚,先前还无所感觉,此刻一走动,便如千百只蚂蚁爬过,让他想死。

方不怠嘿嘿一笑,知道他是疼得不行了。万境山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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