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真相
张直看他挪不动脚,白了一眼,拖他:“快点,没人会背你。”
“还有……”吕守成垂眼,看向死了几日的静莲,心里无言的难过。他指了指尸体,“也让人将静莲住持带回,小心些。”
净明在静莲被抬起,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躬身行礼。他从进门以来,从未正眼一瞧他的面目,是不敢,还是不想?
似乎心里也没有前师父病时那般难过。
应栖离他不远,看他的举止。
没有想象中的悲痛,像是早就知道了此事。应栖眼神变了,或者,死的不是他所重视的人。
离开禅房前,应栖最后看向净明,屋内人已经散去,他已转身,看向残损的墙面。须臾,应栖失笑,也转身退开。
这样的真相,于他而言,就够了。
净明已经许久未到这里来了。
从前普济寺只有他和师父两人的时候,师父总会让他坐在莲花座上。那时禅房不过是间瓦房,破漏不堪,何来如此金贵的金银红木堆砌?
他摸上这细细的墙面,恍惚间,似乎有风来,不知从何处来。
似曾相识的气息萦绕,如同许久未见的故人问候,驱散了心头隐隐的钝痛。
净明想要去寻,却再无所觉。
忽然,净明犹如当头棒喝,茅塞顿开。
他蹲下来,打开莲花座的底端的暗匣,从里面翻出一封信。
燕商看见纯白的兔子从角落出现,缓缓凝聚成人。像从前一般抚摸过徒弟的头,略有眷恋,略有悔恨,终无遗憾。
而后老和尚朝她微微一笑,因执念汇成的人影聚散如莲,一瓣一瓣,附于草木山兽,不得轮回,孑然归于天地间。
“燕姑娘,还不走吗?”应栖站在不远处,回望那道驻足的清丽人影,不错过她脸上细微的变化。
燕商抿唇,朝着应栖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