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夫人的盘算
吕家重孝道,他想着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娶回来养着,还能博老夫人一乐。
便应下了。
“老夫人言重了。”平阳刻意压低身份,说话中意带着几分讨好。
前世她和这位老夫人没有什么交集,只知道是一个明事理的长辈,吕曌称帝后,吕老夫人身子已有了颓废之势,却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执拗回到幼时出生的清风寨。
吕曌拗不过,只能派人小心护送着。
吕老夫人又带了几分怒意去训吕曌,她这是再给平阳一个台阶下。
当着众人的面,吕老夫人道:“尧蛰你可知错?”
吕曌算不上一头雾水,昨日晚间在书房吕老夫人派人去敲打了他,大意是让他去陪平阳。
他去了平阳的雅居后,却执意离去。
“孙儿知错。”吕曌起身,宽厚的背弯下下来,跪在吕老夫人榻子前。
前世的吕曌目中无人天下唯我独尊,而今这副乖顺的模样倒是平阳头一次见。
像是晏娘娘养在宫内那只白色狸奴。
平阳看到来了兴致。
吕曌警惕的察觉到背后有一道看热闹的目光,微微转身,侧身去寻,就对上平阳含笑的圆眸。
少女生的娇小,圆眸微勾,是在看笑话无疑了。
对上他的眸光,霎那间平阳又收了回去,压抑住看热闹的心思。
吕曌看着平阳带着怒意,真是不懂规矩。
新婚的夫婿因着她被责骂,也不知说情。
二人做了多年的夫妻,平阳自然清楚他在想什么。
可因着前世的仇恨,平阳就是不乐意帮他说情。
带着挑事的心思,又添了一把火,平阳担忧开口:“孙媳才嫁入吕家,老夫人就因着孙媳的事责罚了君侯。回去后君侯怕是要恼孙媳的。”
好看的眸色中,尽是忧愁。
吕老夫人看在眼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哪里会不知道她这个孙子厌恶皇族人,若有一日得了势定然是要让皇室子弟以鲜血来祭奠他的父亲与二伯。
齐皇因着多年前之事也忌惮他,吕老夫人怕吕曌走了他父亲的老路惹齐皇疑心,故而让他求平阳为妻。
“公主不必为他说情,只要老身在一天,这吕家就轮不到他只手遮天。”吕老夫人怒道:“你叔伯应该快到了,去宗祠前跪一个时辰清醒清醒脑子。”
“是。”吕曌轻起薄唇。
临走时,扫了一眼平阳。
暗骂,真是蠢妇。
凌利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扫过平阳。
平阳浑身一颤,却觉得火烧的不够大,故作胆怯,像是一只山野间穿行的小鹿,受了伤,胆怯的看着吕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害怕:“君侯。”
吕老夫人看不见吕曌的神色,却也知道这孩子的心性。
又道:“不必去宗祠了就在院中吧。”
吕曌差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院中都是家仆,他已经二十有五成人,掌三十万军队,若是传扬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转身,噗通一声跪在吕老夫人面前,恳请道:“祖母孙儿已然弱冠娶妻,如此……可有不妥?”
平阳只是一颗棋子,赔上了自己的一生,吕老夫人有愧于她,自然也不容吕曌欺负她,不容拒绝道:“昨日你到是没想着自己有个新婚的妻子,再多说一句就去府门前跪着。”
吕老夫人平日里性情温和很好说话,可自幼被吕老夫人拿着荆条揍大的吕曌却知道,吕老夫人的心性。
繁事只要是她下的决定都不容置疑,便是祖父还在世时也不敢忤逆了吕老夫人。
只能道:“孙儿认罚。”
不知道是不是平阳的错觉,居然听出了一分委屈。
差点没笑出声了。
待到吕曌离去,吕老夫人才道:“尧蛰那还要一会,公主坐下陪老身说说话吧。”
“是。”平阳走近坐在吕曌方才坐的椅子上。
吕老夫人抬了抬手,敬嬷嬷连忙上前扶起她,在吕老夫人身下垫了一个金丝软枕,带着慈祥开口询问道:“十年前的事儿公主生于皇室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不知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那是父皇的事,儿媳既嫁入了吕家自然繁事要以吕家为主。”平阳讨巧道。
“公主也别嫌老婆子多嘴,人这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公主是皇家女,是吕家妻,但也是自己。”吕老夫人又道:“无论做什么先保全自己才能考虑旁人。”
平阳露出不解,询问道:“还请老夫人明示。”
“陛下明知吕家与皇家的旧怨还是执意将公主下嫁,这是其一。公主与尧蛰之间没有寻常夫妻之情这是其二。那公主可想过若是有一日陛下要杀尧蛰,或是尧蛰拥兵自重,公主该如何?”吕老夫人细细道。
平阳一顿前世她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