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
轻的说。
“而且,能让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获得绽放的机会,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也是我会为之奋斗一生又一生的事,程霁世在心里补充。
“走啦!”她趁人还没回神,飞快的拍了拍盛锦策的肩膀,转身冲进了正在走出武场的众人之中。
“哎!世丫头!”突然一个雄浑的声音穿透了半个武场——是萧希彻。
程霁世看见一个巨大的身体用与之不甚相配的灵活快步跑了过来,“看剑呢,还去不去?”
程霁世一愣,“舅舅好是雷厉风行,”而后点点头:“去,当然去。”
随后她在心底笑了笑,自己的舅舅真是个妙人儿。
他们二人本没有那么相熟,左右也不过是在程霁世小时候见过几面罢了,程霁世本以为这一路上多少会有些无话可说,正打算开口,却听见沉默了许久的萧希彻突然说。
“方才你说的话当真?”
“什么?”程霁世先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恍然,“治国安邦?”
萧希彻点点头。
“自然。”
当时有些话是为了说给盛锦策而带了些夸张的效果,但她的确没有说假话,她所诉说的情感,便是她所追求的东西。
“如果你是个男儿,我一定不会让你在这宫里待下去,这儿是最磨人心气的地方。”萧希彻也不知真懂还是假懂,只叹息,“但在宫里能嫁得好些。”
“我想您应该听到了我和世子说的那句话,”程霁世看着萧希彻止言又欲,只是平静的抿了抿唇,“舅舅,到了,先看。”
造办处由于其打造武器的任务性质,和武场离得并不远,远远从大门看进去,尽是铸器师忙忙碌碌的身影和琳琅满目的战具。
“世丫头想要一把什么样的剑?”萧希彻问。
“我有了雪霁,不好再用别的剑,”程霁世答道,看着萧希彻有些疑惑的目光,又解释,“还来这为找一张弓。”
“你要同时练这么多兵器?”
这一次,程霁世没有回答,她只是在每一位正在铸器的师傅后面都站了会儿,随即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些人的技术虽说不上不好,但少了些质,少了那种可破百万兵的精气神,也就是那一抹灵气。
她正转身欲走,而后目光突然定住。
那是一双极其稳健的手,与主人的年纪看起来实在不太相匹配。
萧希彻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小声在她耳边道:“这是姜援舟,这位可是造办处最厉害的师傅了,是先帝时请进宫来的大师,不过有些挑人,已经四五年没再碰过,只是每日来这里闲坐,有时兴致来了打几柄剑,也会自己融了。你若看上他了,怕是强求不得。”
程霁世的心像是被什么攥了一下,她猛地抬头。
姜援舟是当年盛锦策得以坐稳皇位的中流砥柱,也是和魏止行一起为她登台拜将力排众议的人之一,可见此人极为毒辣的眼光。
此人的来历此人乃真真正正的贤德之人,一位足以名垂千古的能相。
因为有他,所以端王谋逆至攻下燕京建立伪朝后仍被平反。
因为有他,所以少年帝王在三国并立风雨飘摇下稳步前行。
盛锦策的圣才贤略自是不必多言,但程霁世身处其中,更觉得姜援舟功不可没。
她同姜援舟并不相熟,更没有关心过他的过去,更不知道此刻的姜援舟竟只是皇宫中一位铸器师。
姜援舟也正在此时看向程霁世。
“这位大师!”程霁世的心跳的有些快,话也说的带着点急促,“我想要一张弓。”
萧希彻看见程霁世这莽撞场景叹了口气,“乖丫头,剩下的人你若是看不上,赶明儿舅舅去京里给你找些不一样的再看看。”
这是认定了程霁世无法成功了。
毕竟姜援舟极为苛刻,性子又倔,再加上先帝谕旨亲赐免死金牌,便是皇帝的面子也可能不卖,更何况程霁世刚刚这称得上无理的举动了。
“你想要这弓去做什么?”一道低沉中略带苍老的声音从二人前方传来。
萧希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他的牛眼,程霁世的笑容一下灿烂起来。
——她相信姜援舟如果出手,只会让她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回大师,”程霁世下意识的行了个标标准准的武将礼,“我爱大燕。”
萧希彻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注意程霁世姿势上的细节,但姜援舟确是注意到得了,再加上这与众不同的四个字,姜援舟颇带些兴趣的看了程霁世一眼。
“我希望我大燕千千万万的子民免受苦难和奴役,不受伤害也不流离失所,所以我要兵器,我要用它们让这个世界上无数的百姓安居乐业。”
“兵乃杀人器,而非救人器。”姜援舟沉默了半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