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不是因为亓官彦夸了祁丹浅吗?”
“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教习以前夸得少了?”李允素一笑,“孺慕是用于父母和老师没错吧,可是七公主的母妃早逝,这世间也没有人敢私自让圣上入画,所以诗中那人只能是教习。”
“可祁丹浅对亓官彦有孺慕之情也没什么不妥啊。”
“不妥在‘飘如愁丝坠如哀’,”李允素点了点贺星楚的脑袋,“你想啊,教习尚且健在,且常常相见,她为何会心生愁绪,甚至是哀思?”
是啊,就算再喜欢一个老师,也不可能在老师尚在身边的时候哀愁漫延。
贺星楚不确定地问:“因所爱之人不可得而愁,心悦之人是她人之夫而哀?”
李允素点了点头,“孺慕不是表明情感,而是指明诗中之人的身份,七公主对教习的心思不简单。”
*****
夜晚,未央宫
——“混账!!!”
皇帝看了一眼太监呈上来的东西,将手边的茶杯摔到跪在下方的祁丹浅面前。
“儿臣冤枉。”祁丹浅忙不迭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原来是太医查出祁珺瑶久病不愈,乃是有人在其香料中下毒,皇帝大怒,下令搜查各宫,最后在祁丹浅的寝殿里搜出了毒物。
屋内死气沉沉,过了好久皇帝才平息怒火,道:“二十大板。”
听见是这种处置,皇后难以置信看向他:“瑶儿至今昏迷不醒,太医说那掺了毒的香配上瑶儿喝的药,再有不超十日,瑶儿就会薨落,陛下当真要偏心至此?”
“放肆!!!”皇帝拍桌怒吼,地上跪倒一片。
他还欲发怒来提高自己的威严,又觉不妥,终究还是将狠话咽了回去,并亲自将扶她起来。
“即刻行刑。”皇后还未站起身,皇帝就吩咐道。
皇后搭在皇帝胳膊的上的手一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祁丹浅大喊着冤枉被人拖了下去,接着被堵着嘴按在春凳上,深红木板一下一下地击打在臀肉上,疼痛在身后绽放,滞留,酝酿,最后沉淀。
“疼······”
“别打······”
“别打我······”
······
喃喃梦吟传入皇后的耳朵,惹得她担忧不已,着急跑向床边:“瑶儿,怎么了?哪里疼?”
皇帝正欲安抚皇后一二,祁珺瑶缓缓睁开了眼,“父皇,母后,让你们担心了。”
皇后以袖拭泪,宠溺嗔怪道:“说什么傻话,醒了就好。”
皇帝叫太医给她把脉,握着她的另一只手,问:“方才听你呢喃着疼,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殿外沉沉的击打声和含糊的呜咽声传了进来,点燃了祁珺瑶眼底的恨意。
恨意一闪而过,她宽慰道:“无碍,做了个不好的梦罢了。”
太医也把完脉了,道:“九公主已无大碍,只要按时服药,不日便能痊愈。”
皇帝摆了摆手叫他下去,皇后还是不太放心,“瑶儿,好端端怎会做那种梦,可是有人打过你?”
这话一出,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皇后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先不说以祁珺瑶的身份根本没人敢辱她欺她,祁珺瑶的暗卫封夷可是临越国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且忠心耿耿,绝无二主,怎会让祁珺瑶被人打?
祁珺瑶闻言却眼含热泪,皇后忙将她箍在怀里,“怎么了瑶儿?真有人打你不成?”
怀中的人哭得更凶了,眼泪争先恐后地掉落,皇帝也不免怀疑有人欺负她,生涩地拍着她的背,“皇儿,那人是谁?说出来,父皇给你做主。”
听见皇帝的声音,祁珺瑶才惊觉自己失了态,连忙从皇后怀中出来,擦干眼泪道:“没人欺负我”接着挤出一个笑容,“让父皇母后见笑了。”
知她不想说,又见她那话不像是撒谎,二人便没再多问。
这时宫女端着药进来了,皇后正欲去端,却被皇帝抢先了一步。
皇帝准备亲自喂祁珺瑶的,刚转过身却见她摊开了手,嘴里还说着,“多谢父皇。”
······
这算什么,堂堂九五之尊热脸贴自己女儿的冷屁股吗?!
皇帝不语,把碗塞到祁珺瑶手里转身走了。
走出殿门,刚好行刑完毕。
祁丹浅整个人像滩水一样趴在春凳上,手软软地垂着,额间黏着碎发,浅绿的衣裳染上些许红色。
玄色龙靴在春凳前方停下,她费力抬头,“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好疼,浅儿好疼······”
果然还是这个女儿最能惹他怜爱。
皇帝蹲下身,熟练亲昵地摸着祁丹浅的头,轻声安慰了一会儿,又将其抱起,一路抱回了他的寝殿。
他知道自己的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