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上

听到这番话那年轻女子与小丫头就又都躺了回去。在她们躺回去的时候燕芜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因屋子里的人没有睡着，燕芜不好直接闯进去查看一番，只得暂时把内心的疑虑压下，撤出了院子。

燕芜刚翻回自己的院子就见林一双手环抱于胸前皱着眉头站在自己的门前。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哈哈哈。”燕芜有些尴尬地开口说。

见林一一脸探究的表情，燕芜又说道：“我今晚没吃饱，又不好意思麻烦张府的人，所以自己悄悄出门去寻吃的了。”

林一脸上写着“我信你个鬼”，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燕芜看，似是让燕芜坦白从宽。

燕芜并没有打算告诉林一自己打算查一查张府，讪讪地朝林一笑了一下，绕过林一快速地溜回房。

“别给我惹麻烦，不然扣你的赏金。”门外林一的声音非常严肃。

爱扣就扣吧，反正那笔银子也是你硬要塞给我的。燕芜想。

林一虽不知燕芜今晚出门具体是去干什么，但他大概能猜到，估计又是一些见义勇为的事情。林一觉得他已经说出了“扣银子”这一类的狠话，想必燕芜自己也会警醒一点，不会整什么大的幺蛾子出来。

第二天夜晚燕芜又潜入了那个院子。这次房屋里还亮着几根蜡烛。燕芜蹲在窗户边观察里面的情况。一排大通铺，上面坐着七八个丫头。

看来只是我多心了，这里应该只是丫鬟们住的房间罢了。

就在燕芜准备回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又听见了那奇怪的声音。

燕芜往屋内看去，只见一个小丫头刚从床上下来，脚上拖着一条长长的铁链。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燕芜恍然大悟，昨夜那两个丫头躺下时燕芜听到的奇怪的声音，想必就是这铁链与床铺相碰撞发出的声音了。

看来这张府的确是有猫腻的。

燕芜翻身进屋后立刻小声说道：“诸位不要惊慌，我是来帮你们的。”

但还是有一两个小些的丫头惊呼出声了。

“发生什么事了？”护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没什么。新来的小丫头不适应绑着，下床的时候摔了一跤。”一个比较机灵的姑娘回道。

护卫也没有进屋查看，听到这个解释便回到院子外面继续巡逻了。

“我在接风宴上见过你。你真的能帮我们吗？”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姑娘问。

“我不会坐视不管，我会想办法的。”燕芜的语气真诚又坚定。

听到燕芜这样说，有好几个姑娘竟开始喜极而泣。

“你的一番好意我们领了。但是你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张员外的势力之大你一个外乡可能不知道，但是我们是知道的。你帮不了我们的。待会儿你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罢了。”一个比较悲观的姑娘说完也哭了起来。

听完她这番话，原本喜极而泣的几个女孩脸上的欣喜之色骤然消退，只剩下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地往脸颊上砸去。

“我家大人也是大有来头的，不怕张员外。你们尽管说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为了安抚这几个女孩，燕芜说了个谎。

“真的吗？你家大人竟比张员外还厉害？”

“嗯嗯。诸位放心。”

经过好一番承诺与保障，姑娘们才愿意说出自己的来龙去脉。

这些姑娘里有从下面偏远的镇里被拐卖来的、有只给了几十文钱便被强买强卖来的。

“求姐姐尽快救我等出这炼狱。我们几个每日都过得忐忑不安，生怕哪一天就被叫到张员外的院子里去了。之前有好几位姐姐被叫去张员外院子的院子里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听说这个张员外是个有特殊癖好的。”一个女孩说到这就开始抽泣起来。

燕芜形走江湖这么多年，自以为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了。但兴许是她之前行走江湖时没怎么接触过富户人家，所以竟不知深门高院里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天从几位姑娘住处回来后，燕芜就在想怎么救人。去官府报官兴许是不行，官商相护这种事燕芜也是有所耳闻的。直接把人都救走也是行不通的，因为人数太多。除了那天屋子里见到的七八个女孩以外，还有好几个今晚被张员外叫去了王府表演的乐师与舞姬。被迫来到张员外府上的约莫有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