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七里街上人来人往，方大夫的医馆元德堂也在此时开了门。他是京城里头远近闻名的大夫，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正因为如此，每日前来寻他看病的病人便是数不胜数，多如牛毛。时常这门口都要排起队来，令他经常忙得连饭菜都顾不上吃。

所以每日清晨，医馆刚开门这会，便是他一天之中，除却吃饭睡觉以外，最为悠闲的时间。

而他每日便总要趁着这个档口，用来算下药材的账。可谁知，今日他这个平日里用来算账的算盘，才刚拿起来拨弄了没几下，这账还没怎么开始算呢，元德堂门口外便有一姑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进来，一见到他便气喘吁吁道：“方大夫，快……快随我走，老夫人她……她……”

方大夫皱了皱眉头，将那个算盘慢悠悠地先收了起来，说道：“小红，你先别急，有事慢慢说，老夫人她怎么啦？”

小红话说不清楚，这心里急得都快急死了。心想这人命关天，哪能同他慢慢说，老夫人可还在府里等着他过去救命呢！在稍稍歇了口气之后，她便对方大夫说道：“方大夫，我家老夫人昏倒了，还请您快随我过去府里看看吧！”

方大夫原本还悠哉悠哉的，这下子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收拾了下东西，这便随着小红一块去了裴府。

裴鸿煊守在老夫人病床前，一见到方大夫，便犹如看见了活菩萨一般，泣涕横流地拉着方大夫的手，情凄意切道：“方大夫，麻烦你定要救回我母亲！若是我母亲死了，那我也活不了了！”

方大夫并不知道裴老夫人是被裴鸿煊给气倒的，若是今日，裴老夫人真被裴鸿煊给气死的话，那他便是不孝，属于重罪，按朝廷律例可是要被处以死刑的。

不了解内情，于是当下听了这话，方大夫便只觉得这裴老爷说话可真是夸大其词，便是再如何孝顺他母亲，也不应这般说。但他腹诽归腹诽，这面上的几句场面话仍是要同裴老爷说的。

“裴老爷放心，老夫定当竭尽所能，尽力救治裴老夫人。只是眼下能否请裴老爷让开下，好让老夫能为老夫人诊脉？”

“哦哦哦。”裴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挡了路，赶忙挪了开来。

方大夫这才走了过去，坐到床边摆着的圆凳子上，为裴老夫人诊脉。

在把了一会脉后，方大夫这才将手伸了回去，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对裴鸿煊道：“老夫人情况实在是不妙啊，好在你们方才，应是有喂她吃过一些用来镇惊开窍的药物，这才勉强保住了她一命呐！只是，这药也只能保她一时。这接下来的这几日，只怕就难说了。”

裴鸿煊不想背上个气死母亲的大不孝罪名，更不想因此送了命，便恳求道：“方大夫，算我求你了，你是附近最有名的神医，我母亲眼下这般，也唯有你才能救活她了。若是你此番能将我母亲治好，他日我定知恩图报，将重金奉上。”

方大夫连连摇头道：“裴老爷，不是老夫不想救，实是老夫人这病实在是很棘手，绝非银子便能解决得了。老夫只能同你保证尽力而为。但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若是实在不行的话，也请您早些做好心理准备吧。老夫这边先开几服药，你们先喂老夫人喝下去，等明日老夫再来诊脉，看看效果如何。”

在开完药之后，方大夫正想找个人再叮嘱几句，毕竟这些人里，只有那位表姑娘懂些岐黄之术，谁知，这都环视了一周，竟还没有找到她。于是他便不得不问道：“敢问裴老爷，你家表姑娘呢？老夫这里还有一些要注意的地方，要叮嘱下她。”

裴鸿煊摇了下头，表示不知后，便吹眉瞪眼地问小翠道：“小翠，表姑娘那儿你没有去通知吗?怎地她到现在还没有来？”

小翠小心翼翼地回道：“回老爷，表姑娘这两日的确不在府上，说是去了伽蓝寺去为她母亲上香。”

裴鸿煊一脸倒霉地自言自语道：“这也太寸了，怎地什么事情都赶在了今日！”

说完，他又指着平日里一名专门伺候他的小厮说道：“你去骑上后院马厩里的那匹马，速速前去伽蓝寺将表姑娘叫回来。记得快去快回，千万别耽搁！”

那小厮应是后，便立即前去后院骑了那匹白马，扬长而去。他是个实诚人，这一路来回并不敢耽搁，于是，只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裴鸿煊便又见到他骑着马回府。

他正坐在大厅等，一见小厮自大门进来，便紧张地问：“表姑娘呢？”

那小厮便支支吾吾起来，说道：“老爷，小的按您的吩咐去了伽蓝寺找表姑娘，但是在那里兜了一大圈，都没找到表姑娘人。小的便向那里的和尚打听，那里的和尚却说，表姑娘昨日在寺内替她母亲上完香之后，今日一大早，便已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那里。”

“那那些和尚可知她现下去了何处？”

小厮回道：“小的也问了，他们却都说不知道。”

裴夫人本坐在大厅看好戏，此时听了他们的这番对话，便禁不住讽刺道：“老爷，不是我说，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