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叫你小哥哥行吗？

六

晏叔原，叔原是他的表字，本还没到弱冠之年，父亲担心自己病体难愈，怕等不到儿子行冠礼那天，早早的就赐下表字来，这可是他抱在怀里长大的幺儿。

晏叔原看着一屋子四个小萝卜头很是头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中了蛊，怎么就答应了三哥三嫂给他们家几个毛毛头开蒙呢？

“八翁翁，抱抱。”晏凌波将她人小脸萌发挥到极点，腆着个脸伸手求抱抱。十六七岁的少年无法只得抱起她，只是这课可得怎么上呢？

“四妹妹，你快下来，八翁翁还要给我们上课呢。”晏清如不悦道。晏家男女是分开排行的，晏恺家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比晏清如大，所以序下来晏凌波就是四妹妹了。

“三姐姐教训得是。”晏凌波呲溜一声又从晏叔原怀里溜下来，弄得少年人臊红了脸。

“八翁翁，不如您给我们说说您十四岁考中进士的事儿啊。”金榜题名是读书人的理想，不管是只有五岁的晏愈还是别的什么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白居易考中后不也得意地也说过：“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

阿婵悄咪咪地打量着晏叔原。一开始她并不知道这个晏府是个什么地方，当晏悌说八叔叫晏叔原的时候，阿婵突然福至心灵。那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晏叔原啊，那是妈妈最喜欢最喜欢的一个人了，家里的《小山词》妈妈都要翻烂了，不光妈妈熟悉，她也相当熟悉了，因为她总窝在那本《小山词》上睡觉，有妈妈的味道。十六岁的少年竹节一样的身形，瘦削挺拔。她忽然就想起妈妈念过的一句话“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她好想跟妈妈说一句：妈妈我看见十六岁的晏叔原了，是个超级帅的小哥哥。阿婵拍拍自己的脸，心里骂道：喷喷喷你现在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想什么呢？还不如问问猫条能不能管饱呢，她来这么久了还没吃过猫条，不过人类的食物也还挺好吃的，以前妈妈都不给她吃，说会掉毛会肾脏负担重巴拉巴拉的。

阿婵悄悄问晏凌波：“卿卿，你为什么叫晏叔原八翁翁？翁翁是什么意思？”

“啊？翁翁？”晏凌波还不懂得要掩饰声音。

“何事？”晏叔原以为晏凌波在叫他。

“我是问为什么卿卿他们要叫你八翁翁。”阿婵干脆站起来自己说了。

“你就是平易媳妇儿收的那个小义女阿婵吧，卿卿之所以叫我八翁翁是因为我是他们翁翁的弟弟，是她父亲的八叔。”晏叔原对于自己这么小个人却有这么大的辈分也是有点儿无语的。

“啊，知道了，所以你就是卿卿的八爷爷，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爷爷呀！那我能不叫你八翁翁吗？在我家乡，爷爷那都是很老很老的人才要这么叫的。”阿婵忽闪着大眼睛问晏叔原。

“随意，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晏叔原笑了笑，心想还是个挺好玩的小孩儿。

“那我可以叫你小哥哥吗？”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阿婵。

“可以啊，只是你叫我小哥哥，你义母却要喊我八叔，那你们要怎么互相称呼呢？”晏叔原也没想到这个小女娃语出惊人。

“这还不简单，咱各论各的呗。各论各的意思你懂的哈，就是互不干扰。呵呵呵呵。”阿婵尴尬地笑了笑。

“行，你回去问问你义母，她要是同意了我也没意见。”晏叔原只知道这是个挺有意思的小丫头，却不知道他跟阿婵的命运将会有怎样的纠葛。

“八爷。”晏叔原的小厮晏阳天在外面喊他出去 ，“富家把小公子也送过来了。”

“表舅翁！”富多闻向晏叔原恭恭敬敬行了书生礼，道：“我祖母听闻表舅翁翁要为易表叔家的弟弟妹妹们开蒙，特地让我来跟着表舅翁翁学习，多多长些见识。”说罢不等晏叔原回答就自顾自进去找位置坐下了。

晏叔原简直要晕倒，这都算怎么回事啊？他心想我晏叔原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这辈子要来被这些毛毛头折磨？我干点什么不好啊，哪怕天天去衙门里点卯也行啊。只是晏叔原哭都没有想到，他后来陆陆续续又收了张家的曾家的黄家的好几个小子，甚至还有族学里那几个大的也要来凑热闹，没办法谁让他声名在外呢？晏叔原怕是知道今日当初就不去考那劳什子的进士了。

“好，既然你们都来了，那今天我们就先来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晏叔原认命地说道。

“小哥哥，这个我会唱。”阿婵站起来想给大家来一首现代曲风的《千字文》，不过她也就会这一句。这一句小哥哥喊得晏叔原就差原地吐血了，其它小豆丁们也是一脸嫌弃，就连晏凌波脸上都挂着不愿意。

“这个小哥哥你还是回去问过你母亲之后再说，若你实在不愿意喊翁翁，就叫先生或者晏叔原都可。这样你们以后来学堂都叫我先生好了。不过你这唱腔也是你们家乡流传的吗？倒是别致易学。”晏叔原让阿婵带着小豆丁们唱了两遍，所有人都会了，晏叔原开始讲解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