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说的什么浑话

十

“大姐姐，你说说那个人长什么样嘛。”晏凌波问道。晏惜漫装病想躲开母亲的唠叨，躺着又实在无聊，便使唤丫鬟百灵去叫了阿婵跟晏凌波两个来逗闷。

“就是啊，大姐姐，我家乡的戏里都是这么说的：千金小姐落难必有公子英雄救美，若公子长得仪表堂堂，小姐就会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阿婵还没说完，被晏惜漫捶了一下。

“你这说的什么浑话，看我不告诉叔母去。”晏惜漫两颊绯红。

“真的，你听我说完。若公子不好看，小姐就说愿来生衔草结环以报救命之恩，”晏惜漫又要捶她，阿婵拖住她的手道：“若姑娘长得漂亮，公子就会说‘小生恭敬不如从命’……”

“那姑娘要是不漂亮呢？”小豆丁晏凌波急急问道。

“那公子自然要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哈哈哈哈哈。”说完几个人都笑了，忽然晏惜漫停下不笑了，她想起八翁翁道谢的时候，那个人就是说了这句话的。

“你们两个老实说，大姐姐好看吗？”晏惜漫一双纤纤素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画眉姐姐，你给我拿个镜子来。”阿婵喊道，一边伺候着的画眉虽然不解，还是很快把一面鎏金菱花镜递了过去。阿婵接过镜子交到晏惜漫手中，告诉她：“大姐姐，你拿好啊，对着它说‘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等下它就会回答你。”

“什么呀？镜子怎么会说话？你说的怪瘆人的。”晏惜漫撇撇嘴不信。

“就是啊阿婵姐姐，镜子是不会说话的。”晏凌波也不信。

“哎呀，反正你试试嘛。”阿婵磨道。

晏惜漫将信将疑地对着镜子问“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

却见阿婵捏着鼻子在镜子后面回：“尊贵的晏大姑娘，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您啊。”说完三个人笑成一团。

“你这个小机灵。”晏惜漫捏了捏阿婵的脸颊肉，说道：“阿婵你的家乡究竟在哪儿呢？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呀。”

“嗨！怎么说呢，反正说了也白说，我也回不去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姑且叫它‘种花家’吧。那个地方有我没我都一样了，对任何人来说。甚至我的爸爸妈妈可能都忘了我吧。”阿婵忽然就伤感起来了。

“怎么会呢？你说的爸爸妈妈就是爹爹娘亲对吗？没有哪个娘会忘记自己的孩子的。我娘在我之后，弟弟之前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是生下来没多久就去了，我娘现在想起来还会掉眼泪呢，每到妹妹的生辰忌日，娘都会吃斋念佛。”晏惜漫揽着阿婵小身板安慰她，“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也非常挂念你，只是没有办法让你知道罢了。”

阿婵吸吸小鼻子朝晏惜漫笑笑，说：“大姐姐，你真是一个人美心善的姑娘呀。”说完还用食指刮了一下她的下巴。

晏惜漫苦笑不得，骂了她一句：“小登徒子。”三个人又哈哈哈笑起来。这时出去打听消息的百灵回来了，她看看两个小豆丁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俩知道。

“没关系，你说。可打听清楚了？”晏惜漫问。

“姑娘，打听清楚了。八爷一回来就将事情告诉了我们老爷，说昨日那个小官人是御药院郁御医家的小公子郁辽，表字修远。跟咱家八爷一样，也是未等弱冠就被父亲赐了字。原因为何奴婢没打听到。”百灵将她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

“郁家？百灵姐姐可有听错？”阿婵忙问。

“应该没有，我是先找了八爷身边的小厮，后来又问了老爷院里伺候着的。”百灵肯定自己没有打听错。

“可是今儿晌午我就听爹爹跟娘说郁家吃了瓜落。郁御医原本伺候福寿公主汤药的，可是公主的身体却总不见好转，昨日似乎还加重了，夜里还请了王御医施针。张贵妃哭得背过气去了。所以郁家就被官家责罚了。”阿婵口齿清楚地把她听的小道消息说了一遍。

“你爹爹又不在御药院当值，怎会知道这些？”晏惜漫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儿。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爹爹是这么跟娘说的，要不你去问问我爹爹，再不然我俩去给你问一问啊？”阿婵虽然两辈子加起来智商都有限，但架不住她看得多啊。

“算了，问来做甚？”晏惜漫兴趣缺缺。

百灵看主子有些懒懒的了，便说道：“姑娘到底昨日是落了水受了一回寒，虽说是无大碍，但还是要仔细些。姑娘莫怪我多嘴，改日大好了，再请四姑娘跟阿婵姑娘来玩耍才好。若不好好养着，只怕大夫人要责怪奴婢们不尽心了。”

“哎，怕了你了，你说我娘都是从哪儿找到你这样的忠仆呢？那四妹妹，我让画眉送你给阿婵妹妹回琪瑶院去好不好？你看，我这儿百灵叽叽喳喳的，我也不得清净。”晏惜漫哄着小妹妹，怕她恼了。

“好，阿婵姐姐我们回去吧。”小家伙很乖地从灯挂椅上跳下来，画眉要来抱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