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妙笔生花

砚憬琛从外面绕进屋内，站在陌鸢对面，朝她探手。

陌鸢歪着头，疑惑地看向他，不解何意。

“把画册给我瞧瞧。”修长的手指略略抬起。

“哦。”陌鸢不情不愿、又羞又窘地将画册递给了他。

不经意碰到他的指腹，冰冰凉凉的，同他这个人一样，没什么温度。

陌鸢红着脸，垂着眼，低头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缓慢而窸窣的翻书声，像一把凌迟的刀，让她恨不得能凭空消失。

“郡主，觉得这些画，画得怎么样？”砚憬琛突然开口。

这是要和她讨论画吗？

秀气的眉尖慢慢蹙起，垂目敛声：“妙笔生花。”

“哦？承蒙郡主青睐本相画技。”

啊？

这些画都是砚憬琛画的？

陌鸢陡然抬眼。

琉璃灯下，他勾着浅笑，白玉般的手指，微微弯曲，优雅地翻着画册。

“郡主，不信？”他漫不经心地问。

信！

能不信嘛！

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呀！

陌鸢在心默默啐了一口，面上却连连肯定：“信的，当然信，毕竟砚相无所不能嘛。”

砚憬琛斜乜着陌鸢。

怎么听着不像好话……

砚憬琛合上画册，举在手里：“这些郡主可都看懂了？”

陌鸢既怕惹他不高兴，又怕他真的让她做什么。

于是，眼神闪烁，含糊地说：“还需要再体会。”

绯红的脸颊，如雨后夏荷，娇艳欲滴。

砚憬琛剑眉上挑，蕴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慢悠悠地“哦”了一声。

“砚相。”陌鸢攥着衣角，声音轻软地问：“何时能还我父兄清白？”

“那要看郡主何时能体会好。”漆色的眸子，噙着玩味的笑意。

闻言，陌鸢眉尖越凝越紧，恨不得夺过画册，再呼他脸上。

可一想到还在狱中的父兄，她忍住了。

短暂地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咬了咬唇。

她缓步越过桌案，走到砚憬琛面前。

抬起波光潋滟的杏目，眼角微微上翘，眨了眨眼，吐气如兰：“愿与砚相一同体会。”

漆色的眸底漾起些许欣赏，饶有兴致地睥着陌鸢，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他静立在那，身后投下一片暗影，变幻的琉璃光芒，却幻不出他莫测的神情。

砚憬琛身量颀长，陌鸢仰起头，颤着指尖去解他颈上系带。

带子松落，陌鸢接过厚重的鹤氅，放在案上。

砚憬琛垂目，一言不发地睥着陌鸢。

陌鸢轻颤的眼睫，好似蝶翼翩翩。

她将手放在他腰间的玉带上，正要解下来，却发现扣封竟在他腰后。

陌鸢无奈靠得砚憬琛又近了些，侧着脸，张开手臂绕至他的腰后。

这个动作竟像，她在环抱他腰身一样。

脸颊红得，能滴出血珠。

砚憬琛目光落在陌鸢殷红的玉面上，掠过轻颤的眼睫，漫过纤长娇嫩的细颈。

明明脂粉未施，却有淡淡幽香。

在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细嫩颈项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他皱了皱眉。

软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腰间折腾半天，都没解开。

越解不开，越紧张，陌鸢抿了抿唇，鬓角沁出细碎的薄汗。

她又靠近了些，脸也垂得更低了，正对砚憬琛胸口。

屋里静得只能听见衣料相互摩擦的悉簌声。

寂静如渊的漆眸，莫名闪过一丝躁动，就连呼吸都粗重了些。

砚憬琛一把按住在他腰间倒腾的小手。

掌心下传来软软嫩嫩、细细滑滑的触感，仿佛他稍一用力，就能捏碎。

手被按住的瞬间，陌鸢紧张地抬眼。

晚风穿过轩窗，灯盏摇曳，明暗交错。

他低眉垂目，她抬眼望来。

好似盛夏与晚风，难耐且缱绻。

“砚相……”陌鸢惶恐又茫然地看了砚憬琛一眼。

那双漆色的眸子，暗色沉沉，如罩薄雾。

陌鸢慌乱地垂下眼帘，心想一定是自己过于笨拙，惹砚憬琛不悦了。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低头看着她的砚憬琛喉结微不可查地滑动了一下。

砚憬琛松开了按住柔夷的手，转而拿起桌案上的鹤氅，冷声开口：“看来郡主还得再学学。”

疏离的语调，听得人心惊。

陌鸢咬着唇瓣，杏目中绞着水光，为了父兄她不能放弃。

于是，深吸一口气，陌鸢大着胆子，按住砚憬琛将要拿起鹤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