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玫妃
陈充媛心凉了半截,面上却还要强撑着谢恩。
被李福安请出去时,陈充媛狠狠剜了李嬷嬷一眼。
李嬷嬷笑了笑,低声道:“娘娘,哦不,现在应该叫您美人。都说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转到咱们涟韵轩了。”
“宫中时日还长,咱们走着瞧。”
一刻钟前,她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驾临,如今却只能以失败者的姿态离开。
陈充媛走后,言弈走到床榻边,静静看着沉睡的女子道:“去太医院请院判过来。”
李福安应声,忙打发了两个人去请。
经过这一遭,他可算明白了舒采女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彩屏仍跪坐在地上,她轻抬眼睑,看见皇上颀长俊逸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痴迷。
“如今涟韵轩就你们几个人伺候?”
皇上淡淡却甚有威严的声音响起,几个人都心中一惊。
还未等李嬷嬷回话,彩屏忙上前几步道:“回皇上,是只有奴婢们伺候着。”
言弈打眼看去,空旷的屋内只剩下三个人。
宫中的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他何尝不知,此刻只微微颔首。
刚刚进来时,他见院门连个戍守的太监都没有,就能猜到这里的光景。
“李福安。”
“奴才在。”
“传朕旨意,涟韵轩舒采女晋位从六品御女,赏白银百两,锦缎数匹。再从御膳房拨一个厨子给她。”
李福安面上毫无波澜地应声,心里感慨这舒采女此番可真是苦尽甘来了。
李嬷嬷听罢,也是不顾满脸的血迹激动地跪下谢恩。
不过几息的功夫,院判便一脸急色地赶来。
他年岁不小,给皇上行礼时还喘着粗气,言弈只摆摆手让他赶紧诊脉。
院判谢恩,上前深吸一口气为舒采女搭脉。
这脉他是越搭越心惊,霎时间便松了手跪倒在地。
言弈见此,不禁蹙眉问道:“到底是何状况?”
老院判咽了咽口水,颤巍巍道:“回皇上,舒采女这是中了毒,毒已入了血液,若是再拖下去,恐怕是要深入五脏六腑,到那时只怕是回天无力了。”
言弈一双狐狸眼眯起:“好一个中毒。朕这段时日忙于朝政,不过数日没有踏入涟韵轩,便有人在后宫这般为非作歹了。”
彩屏低垂着头跪于一旁,手微微蜷起。
院判又道:“陛下,眼下当务之急是要给舒采女解毒,否则等这毒深入肺腑,即便是捡回一条命,只怕是后半生也要缠绵病榻了。”
言弈颔首,“你便倾尽全力为舒御女解毒。”
院判应声,立马吩咐人准备为舒御女解毒的药物和器皿。
寻常服用的解毒药物已经不足够应对舒御女的毒性,还得施以针法帮助排毒。
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细针列于台面,院判深吸一口气,开始为舒御女布针。
言弈轻轻摩挲玉扳指,凝视着床榻上的舒窈。
她的容颜一如往昔,倾城绝色。只是嘴唇隐隐发紫,一张脸也苍白如纸。
他的心头蓦地涌上一丝后怕。
一盏茶后,院判已是满头大汗。他起身,接过小太监递上的锦帕擦拭额角的汗,随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回皇上,舒御女的毒已经清除了七八分,其余的靠针灸已无法排出,需要静养喝药,不可间断。”
言弈紧握着玉扳指的手微松,轻轻颔首,“朕知道了,你把药方开好,便回去忙吧。”
院判恭敬行礼后便退下了。
“舒御女是怎么中的毒?”
言弈起身,淡淡环视一周,地上跪着的三个人皆是一惊。
“皇上,这些日子小主受了不少冷落,连之前侍奉的公公也被叫了走,涟韵轩就剩下奴婢们三个人。守卫松懈,看顾不周,这才让歹人钻了空子,对小主下此毒手,实在是奴婢们疏忽,还请皇上为小主讨回一个公道啊!”
彩屏莹莹落泪,一副忠仆的模样。
言弈身为帝王,经过当年的夺嫡,什么腌臜手段没见过,彩屏这般做戏在他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舒御女中毒,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李嬷嬷心酸得厉害,哭着上前叩首:
“皇上,舒窈小主从小就体弱,奴婢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她受罪,也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小主,皇上要罚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如今小主还未苏醒,奴婢实在放心不下,还望皇上网开一面,等小主身子好了,奴婢再去慎刑司领罚。”
虽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院判的回话时,她还是心如刀绞。
如今她只想舒窈平安健康,并不奢望其他。
言弈的目光顺势落在李嬷嬷的身上。
他对这个嬷嬷有印象,是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