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处置

李福安还未来得及反应，言弈又道：“让太医院开些药膳的方子来，再拨一个擅做药膳的厨子来涟韵轩。”

李福安应声，心中默默为舒御女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添了一笔。

昭阳殿里，皇后盈盈浅笑，指挥宫人给皇上布菜。

午膳用完，言弈接过宫人递上的锦帕擦拭，随后便说起了正事：

“朕听说你今早罚了锦妃。”

皇后为他端来茶水果子的手一顿，而后笑了笑：“是，臣妾以她请安来迟为由，罚了一个月的俸禄和抄佛经。”

言弈淡淡道：“你去查过了？”

言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出来，皇后却没有疑惑，她只是摆摆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待屋内无人后她才道：“是，臣妾觉得蹊跷便让人查了下，这段时日陈美人去朝霞宫次数不少。而大量的银杏需要不少银钱，陈美人不甚得宠，皇上也不加赏赐。如此，这来龙去脉便也清楚了。”

言弈满意地颔首，他喜欢聪明懂进退的女人。皇后虽不是他心尖上的人，但母仪天下的本领他还是认可的。

“给她些教训也好，玫妃的胎还未坐稳，朕不希望看到后宫出什么乱子。玫妃产期将近时，你记得吩咐尚功局备下封四妃的礼服。”

皇后微怔，自然满口应承。

看来皇上很重视玫妃这一胎，待玫妃平安生产，四妃的位子便是囊中之物了。

她有些黯淡地垂首，华贵的衣裙下是平坦的小腹，那里将永远不会有新的生命孕育。

言弈见她低下头，心中微叹，出言安慰道：“皇后不必伤心，日后若是有好的时机，朕会过继一个孩子到你名下。”

皇后倏尔抬头，有些感动，“臣妾多谢皇上。”

用过午膳略坐了一会，皇上便回了乾清宫处理政务。

青嬷嬷掀开茱萸帘而入，皇后正侧目望着轩窗外怔愣，她上前轻声开口：“娘娘，皇上是出言责怪您了吗？”

皇后回神，摇了摇头：“没有，是本宫自己多思。”

青嬷嬷端来新进贡的青提，放在梨花木案几上，“娘娘应该高兴些才是，皇上难得来一趟。”

皇后看向案几上用琉璃盏呈好的青提，圆润饱满， 甚是诱人。

“你把这个送去长乐宫给玫妃吧，本宫没有胃口。”

青嬷嬷一愣，“娘娘，这还是刚刚才送到的，内务府说没有多少，除了皇上那里，其余的就都在这里了。”

皇后不欲多言，起身微微叹了口气：“吃得再好再精致又如何？还不是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青嬷嬷终究还是没能拗过，端着琉璃盏退下了。

茱萸帘叮当作响，清脆的声音渐息。良久后，随着皇后一道深深的叹息随之湮没。

舒窈休养了几日，身子好了许多。次日梳妆打扮好去中宫请安时皇后见她仍有病容，多关心了几句，并赏赐了许多药材。

她盈盈谢过，听了别的嫔妃几句酸话，不甚在意，一如往常没有反应。

倒是锦妃难得的没有开口讥讽，只是在自己的位子上不虞地摇动团扇。

散了请安后，众妃陆续离开，却有一位身着浅碧色襦裙的女子笑着拦住了舒窈的去路。

舒窈抬首，愉美人一双杏眼微弯，甚是讨喜：

“舒妹妹，今日天气晴好，不妨与我一同去御花园逛逛。”

身边的子衿松开扶着舒窈的手恭敬行礼，愉美人歪了歪头，有些疑惑：“今日倒是不见李嬷嬷跟在妹妹身边。”

她心里盘算这新来的宫女是有些资历的，应该皇上特地吩咐内务府调度的。

舒窈神色淡淡，浅浅行礼后道：“辜负愉美人盛情，我身子尚未痊愈，太医嘱咐不宜吹风，先行一步。”

说罢，她也不等愉美人反应，搭着子衿的手便逶迤而去。

愉美人身边的飞雪忿忿不平：“难怪宫中的人都说她性子孤僻冷傲，真是不讨喜。”

愉美人看起来倒不十分恼怒，她笑着摇摇头，“性子冷傲自然她的好处，这般风情配上那张脸，是后宫独一份的冷美人，皇上又怎么能不动心呢？”

秋风吹过，数片枯叶沉浮起落，带来难言的萧瑟。愉美人静静而立，面上的笑意逐渐淡去。

她本就是宫女出身，当初是锦妃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二等宫女，在玫妃和锦妃争宠时走运，得蒙皇上青睐才有今日成为宫妃的时候。

如今玫妃有孕，性子乖觉了些。锦妃受了冷落，也安分了些。

她的容貌或许放在宫女中还是数一数二的，可后宫美人如云，她若是再想不到自己的出路，恐怕就要白白蹉跎一生了。

长舒一口气，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

“去九华殿，我们去拜访昭媛娘娘。”

回到涟韵轩，李嬷嬷迎上来，为舒窈褪下了披肩，端来一盏红枣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