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背主

小跑赶回原位，小太监正费力搬梯子上来。

子衿见她安然回来，心里松了口气。

待小太监爬上梯子，他喘着气问道：“小主，是哪本书啊？”

舒窈随手指了一本。

临走时老太监还笑呵呵道：“小主，下次您想看什么书直接遣人过来说一声就行，不必来回跑。”

舒窈微笑颔首，道谢后状似不经意般问道：

“我出身不好，没怎么读过书，不比后宫那些娘娘出身高贵。现下有幸能看些书长长见识,也是我的福气。”

老太监一愣，想起这位的出身来，立马打圆场道：“小主您这是哪里的话，除了您有这个心思，后宫也就彦婕妤偶尔会来咱们这里坐坐了。”

彦婕妤？

脑海中迅速回忆关于彦婕妤的信息，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是吗？今日倒是没有遇见。”

老太监面不改色笑着：“婕妤主子偶尔来，遇不上也是寻常。她一开始也是自己过来看看，后来奴才说不必劳驾，也就多是奴才们送去了。”

她浅笑，“今日有劳公公了。”说罢，她便搭着子衿的手离开了。

老太监眯眼望着舒窈盈盈离去的窈窕身姿，“皇上真是会享齐人之福，这般的绝色美人，千百年来还真找不出几个，跟画里走出来的洛神一样，啧啧啧。”

他转身看一眼小太监，“她没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吧？”

小太监躬身：“回总管，没有。”

老太监满意地点头：“去把我的烟点上。”

回涟韵轩的路上，舒窈问子衿关于彦婕妤她了解多少。

子衿摇摇头，她从前是伺候太妃的，对先帝后宫熟知。可对当今的后宫却不甚了解。

“小主若是想知道，奴婢可让子佩暗中留意些，她为人活泼，容易与人交好。”

子佩和子衿虽不是亲姐妹，可当年一起进宫，又共事这么多年，彼此情分也极为深厚。

子衿为人性子要沉稳些，察言观色的本事比子佩练得更为炉火纯青些。

而子佩与那些宫人们处得更来，经常与她们说笑嬉戏。

舒窈不置可否，提醒道：“让她小心些，别让人抓住把柄。”

午膳过后正是午睡的时候，主子们都歇下了，宫人们也会趁这个时间偷偷懒。

长街上的人稀少寥落，舒窈几乎没有遇见宫女或是太监。

就在她踏入鸣鸾宫宫门正欲往涟韵轩处走时，她却隐隐听见东侧殿的角落里有人在争吵。

子衿见舒窈倏尔止住脚步，愣神之时也隐约听见了这声音。

鸣鸾宫分为正殿、西侧殿和东侧殿。西侧殿就是舒窈如今所住的涟韵轩，而正殿和东侧殿是无人居住的。

子衿正疑惑，舒窈侧目给她使了个眼色便径直往东侧殿方向去。

她一愣，立马心领神会地轻步跟了上去。

离得越近，那争吵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你做这种背弃主子的事，当心我去小主面前揭穿你！”

另一个人嗤笑道：“背信弃主？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本公公背信弃主？”

小太监的声音慷慨激昂：“什么无凭无据？我明明见你把小主的行踪透露给别人，以此获得酬劳！”

子衿单手捂嘴，惊讶之色难掩。她们宫中，竟也有了这样的烂污事。

舒窈美眸微眯，有人要买取她的行踪，是何用意？

皇上是不会这么做的，他若是想得到后宫哪一个嫔妃的动向，吩咐下去就能查清，何至于要买通她宫里的太监？

是陈美人？还是锦妃？

没有证据，她再多思也只是猜测。

几息间，那两人的争吵戛然而止，一人甩袖而去，正往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她和子衿忙躲到假山后面掩藏。

那位义正言辞的小太监从另一个方向离开后，她问道：“你可认识这两人？”

子衿回：“贩卖消息那个奴婢知道，是与奴婢一起调来的，叫福贵。他与内务府的首领太监有些交情，听闻他经常中饱私囊，还收了不少徒弟敛费。那些被他所收的徒弟以为终于攀上了关系，下次总能有个肥差。谁知过不久就被调去一些不得宠的嫔妃那里，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舒窈觉得奇怪：“若是他在内务府混得风生水起，为何要来涟韵轩当差？”

子衿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了，这些事还是子佩告诉奴婢的。她在那些小太监面前混得开，两壶酒下去就什么都说了。”

“另一个呢？”

“另一个奴婢也不认识，不过瞧着应该是新来不久的。”

毕竟在宫里混久了，谁都知道有些事看到了就当没看到，做出头鸟是容易丧命的。

可这位小太监居然还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