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皇后

锦妃是真的有些怕了，从前她跋扈飞扬，不少嫔妃到皇上面前去告御状，他都是一笑了之。

再不济也是到朝霞宫来板着脸训斥她一通，隔日也还会来看她。

大半个月过去了，她送去乾清宫的参汤不计其数，可皇上却再也没有来朝霞宫。

“你去拿笔墨来，本宫要写封家书。”

红袖应声，转身去阁间拿笔墨纸砚。

烛火明亮，光影倒映在锦妃的瞳孔间，透出她的忧愁烦闷。

“娘娘，明日的中秋宴席，您去吗？”

长乐宫里，彩碧拿了鹅羽软垫来给玫妃靠着，又端了安胎药来侍奉她喝下。

玫妃蹙眉喝下极苦的安胎药，不虞道：“太医说了，本宫要静心养胎，不宜到处走动。”

“那明日奴婢去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走一趟，您安心在这养胎就是。”

一碗安胎药见底，玫妃被苦得干呕起来，彩碧连忙拿来痰盂，紧接着递上绵软的锦帕。

她如今每日要喝下六碗安胎药，每一碗都是苦得叫人干呕。

最痛苦的还是不能吃蜜饯等物来驱散苦味，太医嘱咐说这会影响药性。

她只能硬生生挨着，这小半个月在长乐宫每日都是如此。

将擦拭嘴角的锦帕扔给彩碧，玫妃掀开锦被又躺了下去，脸上的痛苦之色难掩。

经过这些时日，她整整瘦了一圈。身上的寝衣都宽松了许多，她觉得穿着不贴身，皇上让尚功局连夜给她赶制了两件。

看着自家主子这般，彩碧也心疼得很，让小宫女把东西都撤下去后她去点了安神香，让玫妃好好睡一会。

玫妃成日躺在床榻之上，睡不了多少光景一会就又昏昏沉沉的醒来。

半梦半醒间，她觉得小腹异常酸胀疼痛。

翻了身想要唤彩碧给她倒盏水来，腿间却倏尔一股热流涌出。

她大惊失色：“彩碧？！”

听到她的尖叫，彩碧慌忙地跑进来急忙问怎么了。

玫妃几乎要喘不过气：“快…快去请太医。”边说着，她边胆战心惊地掀开锦被。

纯白色亵裤间缓缓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两人皆是脸色一白。

彩碧大惊，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玫妃大口大口喘着气，脑子愈发缺氧昏沉，拿着锦被的手一软，晕厥了过去。

几个宫女惊慌失措地大叫，胆子大的忙上前查看玫妃的情况，长乐宫霎时乱作一团。

待玫妃悠悠转醒时，映入她眼帘的是皇上清俊的脸。

她头脑发懵，“皇上…？”

言弈心下叹气，拍了拍她的手：“是朕。”

听到皇上清越的声音，她混沌的思绪开始逐渐回神。焦急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她泪眼朦胧：

“皇上…臣妾梦到，孩子不在了…”

言弈宽慰她：“孩子还在，别多想，朕在这里。”

玫妃还是不安心：“可臣妾见红了…”

“太医看过了，说孩子还在。只是你忧思过度，又身子孱弱，才会见红。太医方才给你熏艾了，你安心在长乐宫养胎。”

言弈摆手，身边等候的彩碧端上一盏红枣牛乳羹，“你昏睡许久，不能不吃东西，乖乖把这个喝了。”

彩碧为玫妃枕上软垫，细心手执调羹将牛乳小口小口送入她嘴里。

她眼角发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不过用了半碗，玫妃便吃不下了，言弈也不再勉强她。

“方才皇后来过了，她拿了送子观音和药材来。夜深露重，她近日身子也不好，朕叫她先回去了。”

虽然平日她也不喜欢皇后，可这种时候总是要做做样子的。

“皇后娘娘劳累，还要担心臣妾，实在让臣妾过意不去。等臣妾身子养好了，再亲自去昭阳殿谢恩。”

言弈为她盖好锦被，“你如今有着身孕，又见了红，先把身子养好再说。明日是中秋，宴席散了后朕肯定是要去皇后那儿的。”

“你安心在长乐宫养胎，朕会叫两个太医在后殿随侍，若有什么不适，朕会立刻赶来。”

原来这是要给她提前交代，中秋是要去陪皇后的，她不能有怨言。

平心而论，身为一个性子冷淡的皇帝，言弈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尽力了。

玫妃能察觉到，自从有了身孕后，皇上待她比从前要温柔许多。

她点点头，双眉间还是难掩愁态，“皇上，臣妾的胎…真的不要紧吗？”

言弈微微颔首。“不要紧，你且安心。夜深露重，朕明日还要早朝，先走了。”

皇上离开后，玫妃留意到彩碧红肿的双眼，内心的不安愈发浓烈。

“彩碧，你跟本宫说一句实话，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

彩碧听到她的声音，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