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波三折

她转身，款款行至上首的梨花圈椅而坐，执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开浮沫后浅抿一口。

温度合宜，唇齿留香。

“说得好。”

她放下茶盏，淡淡道。

“那便由你来做首领太监吧。”

刘五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脸上，其余人一时也没回过神。

就…成了？

小凌子抬头，愣愣地看向上首淡然浅笑的舒才人。

子佩清咳两声，着急对着小凌子使眼色，示意他谢恩。

小凌子回神，赶忙叩首：

“奴才…多谢小主！”

遣散了众太监，子衿端了小厨房新做的桂花酪进来。

“最近皇上不来涟韵轩，奴婢去御膳房拿些乳酥都受了些冷落。”

舒窈执起白玉调羹，轻轻搅了几下后送入嘴中，微微颔首。

“还不错。”

只是她不怎么喜欢桂花的味道，用了几口便放下了。

听到子衿的话她望向窗棂外的花圃：“过几日花圃里的玫瑰就要开了。”

子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应和：“是啊，小凌子做的织网架子真不错，这几日都见不到烦人的鸟儿了。”

“给他单独扫出一间屋子来，还有那枚金锭子就赏给他了。”

子衿一愣，应声后想起刚刚的事，轻声呢喃道：

“方才小主说要选角落那小太监的时候，就连奴婢都吓了一跳。”

舒窈淡淡笑道：“子佩在一旁急得都要跳脚了。”

子衿嘴角上扬，失笑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还好遇到的都是宽和的主子。”

宽和？她可不宽和。

舒窈道：“你把这桂花酪撤了吧，换热茶来。”

子衿应声，看来小主是不太喜欢桂花一类的糖水，一会得去小厨房嘱咐一声。

舒窈知道她们心下疑惑，明明知道小凌子是个好的，为何不在一开始就直接选定小凌子做首领太监，如此不就省了许多事？

可她要的不是一个只会勤恳做事，正义凛然的老实人。

她日后在宫中的路异常凶险，这样的人在她身边终究不是助益。

她故意违拗众人心意，使得小凌子难堪，就是在试探他。

在内心深处有直藐上位者，进言献策，放手一搏的胆识和勇气。

这才是她所需要的。

储秀宫侧殿，陈美人蹙眉喝下一口冬卉呈上的茶水，下一瞬便悉数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破茶？！这么涩，是觉得本宫的日子还不够苦吗？”

她已经搬离正殿，并非正四品位分上的一宫主位了，是不能自称本宫的。

可又有谁在意呢？

冬卉默默地将那茶盏收起，生怕她再砸碎这一个。

她去倒了盏温水来，陈美人一脸不虞地接过喝了几口便放下。

“本宫的鼻烟壶你可吩咐下去了？什么时候能送来？”

她生于北境的干旱之地，空气干燥。她也因此患上一些病症，譬如每日必须拿装好药材的鼻烟壶嗅闻，方可安然入睡。

经过舒采女一事，她试过用些钱财收买乾清宫的宫人，想要博取皇上的回心转意。

可无一不是石沉大海。

她禁足于殿内，早已憋得烦闷，更别提后来受的那些冷眼。

听到中秋宴上舒御女一曲长笛惊艳四座，后来还晋位为才人。一怒之下砸碎了手中的鼻烟壶和一整套茶具。

茶具多的是，可那鼻烟壶是从前皇上特地赏的，现下是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了。

但她鼻间的堵塞难忍，必须得每日嗅问方可安睡。

于是不得不拿出些首饰去内务府再要一个，落魄至极。

冬卉点点头：“已经吩咐下去了，估摸着一会就能送来给主子。”

“你可去过朝霞宫了？”

冬卉垂下头，语气落寞：“奴婢前几天去过，还拿了些糕饼，可就连朝霞宫大门都没能进去。”

那宫女淡淡嘲讽，说陈美人连一些小事都做不好，就该待在宫里好好反思。

她脸上挂不住，糕饼都没拿就落荒而逃。

谁曾想数日前，这些小宫女见到她时还和颜悦色地夸赞她的素银发簪好看。

造化弄人，这些时日她可算体会到什么叫风水轮流转了。

“最近宫里可有什么大事？”

陈美人脸色阴沉，缓缓戴上先前内务府为她打造的点翠嵌金护甲。

冬卉沉吟，片刻后小心开口：“方才听到外头两个洒扫的小宫女聊天，说九华殿的良妃有喜了…”

陈美人的动作一顿，“良妃…”

随后她又想起什么，低低地发笑起来：“哈…良妃竟然有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