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余的武当诸子带着大夫和黑玉断续膏回来了。在把黑玉断续膏敷在四肢的伤口上几天后,俞岱岩居然就可以用拐杖支撑着自己起来走路了。武当山上诸人,无不欢欣鼓舞。
或许人逢喜事精神爽,殷素素的身体也日渐好转了,总算能在张无忌或者张翠山的陪伴下,在武当山上随意走走。但是,机缘巧合之下,殷素素和俞岱岩居然也一直没见面。
在原书当中,俞岱岩获得黑玉断续膏,已经是张无忌成年之后的事情了。所以当时,即便他能够站起来,也只能拄着拐杖过一辈子了。但是既然现在,张无忌扇动了蝴蝶的翅膀,让此事提前了许久,听爸爸说,以后俞岱岩武功虽然很难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但也可以行走无碍了。张无忌为此,由衷地感到高兴。
既然俞岱岩也能站起来了,如果他发现了妈妈就是当年打伤他的人,应当反应不会那么大了吧。张无忌乐观地想。
待到张三丰出关那日,一大清早,张无忌便迷迷糊糊地被殷素素弄醒。她实在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任由殷素素摆布她,连自己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不知道,便被领到张三丰房门口,等着张三丰出来————可是山上的清晨,露水极重,她站着站着,便感觉空气中的的冰冷露水渗进了衣服里,好像一根根冰针刺进她的肌肤。
还好,等了不一会儿,张三丰便推开门出来了。映入张无忌眼中的,是一个极为高大的老道人,他须发皆白,穿着半旧不新的道袍,道袍被洗得发了白,若不是他目中精光如电,又高大魁梧得异于常人,很难让人对他有什么敬畏之心。
张翠山一见张三丰,便扑进他的怀中,连声叫着师父,哭得像个孩子。张三丰同这七个弟子情若父子,本以为这个最心爱的弟子,是此生再也见不到了,此时乍然相见,还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而一旁,俞岱岩在跪拜过后,也靠着拐杖站了起来。张三丰瞧见了,更以为自己还在发梦,几乎要流下泪来:“好啊,好啊,难不成竟是上天怜惜我么?既让我看见了翠山,又看见了岱岩康复,怎么会有这样的美梦啊!”
武当诸人听了,都眼眶泛红,他们走上前来,朝着师父跪拜,并服侍师父熟悉沐浴,换过衣裳,张三丰这才如梦初醒,有了一些实感。张翠山不敢禀告烦恼之事,只随便说些冰火岛的奇情异物,以及他们是如何前往大都,找到黑玉断续膏,让俞岱岩能够重新站起来的。
张松溪在一旁听了,见张翠山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便道:“五弟,你在那冰火岛上,既娶了娇妻,又有了爱女,这等好事,怎么不愿同师父说呢?”
张三丰见心爱的弟子,失踪数年归来,不仅未死未伤,还在海外异岛上完成了人生大事,更是欢喜,道:“你妻女呢,怎么不带来见我?”
张翠山双膝跪地,道:“师父,弟子大胆,娶妻之时,没能禀明你老人家。”
张三丰捋了捋长须,哈哈大笑:“张三丰哪有这等迂腐不通的弟子?你在那冰火岛,若是一辈子回不来,便让人家姑娘等你一辈子再成亲吗?笑话!笑话!不用告罪,快快起来!”
但张翠山仍是跪地不起,道:“可……弟子的媳妇出身□□,乃是天鹰教殷教主的女儿。”
张三丰仍然不以为意,捋须一笑,道:“那有什么干系?只要媳妇儿人品不错,也就是了。便是她人品不好,到得咱们山上,难道不能潜移默化地把她教好么?天鹰教又怎样了?翠山,为人第一不可胸襟太窄,千万别自居名门正派,把旁人都瞧得笑了。这正邪二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众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
张翠山大喜过望,想不到自己担了十年的心事,师父只轻轻两句话就揭了过去,当下满脸笑容,站起身来,他回头找到自己蹲在后面当蘑菇的女儿,领到前面来,同张三丰道:“师父,这便是小女,张无忌。”
张无忌怀疑是自己在这儿站得太久了。不然怎么会感觉自己好像赤身裸体地站在冰天雪地当中,冻得浑身发抖,又感觉好像有人在拿冰针,狠狠地刺进自己骨头里面,以至于有一种从骨髓中透露出的寒冷。
其实很显然,是之前从未发作的寒毒,此刻开始逞威能。只是张无忌现在想不到那么多了,她只觉得好冷,好疼————但不能表露出来。毕竟,大家都那么高兴,怎么能坏了大家的兴致呢?所以,张无忌咬着牙,什么也不说,被张翠山牵着手上前去,拜见张三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