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斯卡拉姆齐,你要是能给我钱你也能做我男朋友”
散兵买了一堆退烧药回来,他也不太清楚卡洛琳目前除了发烧之外还有哪些症状,她的身体烫得吓人。
散兵接了盆凉水来物理降温,从小腿一点点擦上去到大腿的时候他撩开裙子,霎时间愣住了。
卡洛琳的大腿上一条条的全都是小刀割过留下来的疤痕,密密麻麻,在白皙的皮肤上尤其刺眼,新旧交替,深浅不一,最新的一条看起来是不久前才留下的,才刚结痂。她不懂得涂药,好了的伤痕也能看出细细的一条,无法完全愈合。
也是,她平日里很喜欢穿裙子,手臂总是会时不时地露出来,太扎眼了,也就只有大腿会时时刻刻被衣物遮住,不被人看见。
散兵顺着摸过去,甚至都能想象出她是从哪里一点一点划下去的。左腿大腿外侧的伤口很浅,只微微破皮,从这里开始,然后力道慢慢加深,先是血丝一点一点渗出来,然后是一片一片的鲜血。她划的很慢,像是要把所有的苦难和崩溃都浓缩进这小小的一道伤口里。
散兵从床底下摸出医药箱,打开盒子拿出常用的药膏,给她细细抹上去。
这个药膏效果很好,因为他的手腕上也有一条一条的伤痕,只不过涂了药好得快,看起来没那么多。
药膏涂抹在伤口上有点发热发痒,卡洛琳无知觉地动弹了一下,平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好像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小巷子,像她家门口的那条,月光惨白,只有坑坑洼洼的小水坑反射出粼粼的光,卡洛琳一直走啊走,但怎么也走不出去,巷子两边的墙壁好像能移动一样,越来越窄,卡洛琳意识到这点之后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就开始跑。
她好像被困在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里,没办法跑出去,跑到最后她精疲力竭,两边的墙壁已经接触到她的身体,她侧着身不死心地一点一点往前走,直到被两面墙完全控制住,肺部的氧气好像都被一点一点挤出去,渐渐产生窒息感。
但在窒息之前,她先感受到的是浑身被挤压的疼痛,好像甚至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在无尽的恐惧中,卡洛琳好像突然挣脱了束缚,梦境碎裂,整个人掉入无尽的黑暗。
她猛地睁开眼,一块白布就在眼前,然后缓缓上移,失了遮挡物,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她又闭眼,冰凉湿润的触感从额头传来,毛巾并不柔软,但能感受到对方擦的很细致很小心。
像是害怕粗硬的毛巾刮伤她柔嫩的肌肤,擦拭的人只是浅浅地带过一层。
等适应了光线后卡洛琳才又睁开眼睛,她的视野里只能看到那人的胳膊,但她一看就知道是斯卡拉姆齐的。
散兵也注意到了她睁开的眸子,擦拭额头的手都顿住了,卡洛琳受不住凉,皱眉偏了一下头,散兵才想起收回手。
她撑着慢慢坐起来,才惊觉自己一身都被汗水浸湿了,被子上盖着一件又一件衣服,怪不得她在梦里会有窒息感。
斯卡拉姆齐搬了个板凳就坐在她床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上去好像有点憔悴,眼底隐约有乌青的痕迹,而且周身的气氛在看到她坐起来的一瞬间突然放松下来。
卡洛琳望着他拿着毛巾的手、脚边的一盆水、床沿上放着的一堆药,一时竟然噎住了,斯卡拉姆齐居然会照顾人这个疑惑情感甚至超越了她还活着的庆幸。
但其实散兵根本不会照顾人,这些都是他听药店老板说的。
“你……”
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散兵勾唇,恢复了一贯恶劣的笑容,什么憔悴都被一扫而空,开口没句好话:“哦,还活着啊。”
卡洛琳:……
她怎么听出了一种遗憾的味道?
散兵把毛巾甩回桶里,然后端着盆去把水倒掉,他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记得把买药的钱给我,一共五十四块,加人工费十块。”
“哦,”这么一会儿卡洛琳恢复了不少,甚至还有力气慢悠悠怼他,“你那么便宜啊,才十块。”
散兵厌烦地啧了一声,“一百你给的起么?”
卡洛琳爬到床尾去拿桌上的手机,摸到手发现关机了,她长按开机,顺便把笔记本里的名片拿出来,乘着散兵还没回来,把潘塔罗涅的号码存了进去,然后再把名片塞回去,笔记本放回原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散兵回来的时候看到卡洛琳正靠着墙面查阅手机信息,金黄的发丝部分从她身前垂落下来,阳光给她渡了一圈浅黄的柔光,卡洛琳低头专注,无意识地收缩膝盖,另一只手半环着,这种把自己缩起来的行为在无意中已经成了她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你睡了五天,真够能睡的,中间不少人给你打电话发短信,消息提示音吵得我头疼,索性直接给你关机了,中间老师来找过一次,问你怎么不去上学,我说你快死了。”
卡洛琳一边回复朋友发来的所有信息,一边听着斯卡拉姆齐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