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
回府的当晚,萧云策被宋玉慈赶到了书房去睡。
商枝正端着洗漱的水盆路过,疑惑地看着站在外面的萧云策:“姑爷和夫人吵架了?怎么站在外面?”
萧云策尴尬地摸摸鼻子,不知道怎么给商枝解释。
总不能直接告诉她,因为在荷塘里胡闹,叫宋玉慈生气了吧。
“阿嚏。”屋内的宋玉慈毫无防备地打了个喷嚏,正巧商枝推门进来。
“今日去游湖,娘子莫不是着凉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上前关心。
宋玉慈摆摆手:“无事。”
都怪自己鬼迷心窍着了萧云策的魔,怎么能答应他在那种地方胡来呢?
一阵羞恼涌上心头,宋玉慈轻咳一声,岔开话题:“只是荷塘风大,吹得头有些晕罢了。”
“待会儿奴婢去熬个驱寒的汤来,夫人喝了好安心睡觉。”商枝替宋玉慈拆了头上的发髻,轻轻按摩。
屋外的萧云策对着紧闭的大门,惆怅地叹了口气。
夫人怎么一回到家里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最终他认命般地摇摇头,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翌日,早上天气晴朗,宋玉慈以为今日会是个好天气。
谁知晌午后,天气渐阴,看起来又要下雨。
不多时,外面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丝顺着微风,斜斜地从全开的窗子里落进屋内。
宋玉慈急忙起身上前去关窗户,一回头,才发现萧云策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
她因为昨日胡闹的事情,已经一早上没和他说话了。
“娘子。”他柔柔地唤了一声。
宋玉慈轻哼一声,没有理他。
淅沥的小雨逐渐变成大雨,雨滴砸在纸窗上,让整个屋内只能听到外面哗啦的雨声。
萧云策厚着脸皮往宋玉慈身边挪了挪,伸手环住她的腰:“莫要再生气了,我和你保证,以后——”
他的嘴被宋玉慈拿手堵上:“知道了,后面的就别说了。”
鉴于昨日的事情实在羞于听闻,宋玉慈有些不愿回忆。
萧云策就着这个姿势吻了吻宋玉慈的指尖,轻轻一笑:“娘子最好。”
“肉麻。”宋玉慈伸出指尖点了点萧云策的额头。
两人就这么抱着温存了片刻,萧云策忽然想起一件事。
“今日上朝时,有人为太子说情呢。”
那是李玄鹤麾下的一位文官,在今天早上说起治理水患一事的奖惩时,提到了李玄鹤。
“这都过去半个月了,朝中谁不知太子贤德,将自己关在善德殿里整日反省,谁也不见。”
宋玉慈从喉间挤出一声轻笑,似乎有些瞧不起李玄鹤的这幅作态。
“他呀,不过是在借机博取官家的同情罢了。”宋玉慈一语道出李玄鹤的心思。
“他如今没犯什么大错,撼动不了太子之位,”萧云策有些发愁,“若他真有朝一日登基,对我萧家可绝非好事。”
屋外忽然响起一道惊雷,震耳欲聋。
李玄鹤站在窗前,即使倾斜的雨丝打湿了衣襟,他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张公公一脸担忧地站在李玄鹤身后,想开口劝他莫着凉,却又害怕李玄鹤生气。
他正愁得直跺脚时,卢月微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张公公如蒙大赦般走上前,低声道:“良娣可算来了,太子殿下已淋了许久的雨,您可得好好劝劝殿下。”
卢月微了然:“公公放心。”
言罢,张公公看着卢月微轻手轻脚地上前替李玄鹤披了一件外袍,这才收起悬着的心,悄悄退下了。
“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值得这样糟蹋自己?”卢月微挽住李玄鹤的手臂,语气关切。
“我只是在想,父皇到底什么时候愿意放我出去。”李玄鹤拍拍卢月微的手,转过身拉着她向屋子里走去。
卢月微抬手替李玄鹤倒了一杯热茶:“殿下莫急,如今才过去了半个月,就算陛下有心放您出来,也堵不住众人的口啊。”
热茶顺着壶嘴落入茶杯,氤氲的热气蒸腾而上,朦胧痴缠。
“你说得对,”李玄鹤的手搭在卢月微的纤纤玉腕上,不轻不重地揉捏。
他的眸光中藏了些卢月微看不懂的情绪。
她的心中暗自一惊,害怕自己哪里露了马脚,惹李玄鹤怀疑。
“这东宫中,唯有月微真心待我。”李玄鹤蓦地一笑,松开手,拿起茶杯。
他吹了吹上面的浮沫,等到温度合适了,才将茶水送入口中。
“月微仰慕殿下,自然要将一颗真心奉上。”
“是吗?”李玄鹤揽住她的腰,稍一使劲,将卢月微拉进自己的怀里。
他抬手,捏住卢月微的下颌:“本宫可最信任月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