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
简颉一脸懵地看向祈靳邶:“哈?”
祈靳邶平静开口:“是校园霸凌。”
他一开口,简颉震惊到瞳孔地震:“你,你会被校园霸凌?”
祈靳邶这样的家世,虽说确实是跟着爷爷奶奶在苏州上学,被绑架倒是有可能,倒还不至于被校园霸凌吧。
看着脾气这么不好,应该没人惹才对。
难道是喜欢他的女孩子太多,引起众怒,所以被打了吧……
简颉就这么问出口了:“搞对象惹的事?”
祈靳邶又不说话了。
说什么来着……
答案呼之欲出,就不好再问了。
简颉不再追问,看了一眼他脚踝:“怎么现在还会疼啊?”
“后遗症,阴雨天前都会疼。”
简颉借着手电的光,看一眼他阴沉的脸色,忽然就明白过来祈靳邶很多次沉着脸的原因了。
南方雨季确实多,身体有痛感换成谁也不能时刻强颜欢笑。
祈靳邶倒是问起她来:“你经历过校园霸凌吗?”
“我?”简颉反手指着自己,有些惊讶他会问自己,但很快神色稀疏平常,“我这个情况,怎么可能不经历,很多人说我是个祸害,父母都不要我,放学组团欺负的就更多了。”
她的记忆会主动过滤掉不好的记忆,只记得好的事情,不细想还真记不得。
“那就任由他们欺负吗?”
简颉回想了一下,哼哼两声:“怎么可能任由人欺负,每天书包里揣一把菜刀去上学的,只要有人欺负我,我就从书包里掏出菜刀吓唬他们,后来再也没人敢了。”
“如果菜刀吓不住他们呢?”
“那我一定也能想出别的办法吓唬他们,我总能找到办法。”她人坐在床上,因为腿短,脚悬空一荡一荡的,显得轻松自在。
祈靳邶看着她神采飞扬地说着这些过往。
与他几乎相似的被霸凌的经历,但在她这儿似乎完全没留下伤痕,仍然天真、勇敢、快乐。
一切苦难于她,都像是手下败将,她甚至不屑言勇。
明明一手烂牌,她打得比谁都要酣畅。
他甚至怀疑,她的情绪基因是不是要优于他许多。
他突然什么都不想告诉她了,径直脱了外套,歪到床上,伸手拉了被子盖上,佯装闭上眼睛。
后面窗户的玻璃可能是有了缺口,风吹进来的时候有细碎的呜呜声响。
简颉怕他嫌吵,赶紧起身去前面找来胶带纸封窗户。
再走进来,搬了凳子刚站上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近的,手中胶带纸已经被他抽走,他叹了口气:“站在凳子上也够不到。”
他的呼吸又在耳边,一呼一吸间,她的感受都分明,在光线不大好的隔断里,她由着自己耳朵发烫。
她还傻愣愣地站在凳子上,看着他伸手探窗户漏风的地方,一点点覆上胶带纸。
然后又将胶带纸放进傻站着的她手里,随手将剪刀搁在旁边的矮柜上。
简颉呆呆接过胶带纸,又呆愣地去矮柜上拿上剪刀,看着他重新躺进她的被子里,耳朵更加烫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怎么能这么自然地躺在了她的被子里?
虽然是她邀请的。
她没脑子当时没想这么多,祈靳邶也是没脑子的么……
还是他预谋已久?
祈靳邶一觉睡到天黑,起来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小琴因为信基督教傍晚去了教堂。
简颉留了祈靳邶在仓库吃晚饭。
她只会西红柿炒鸡蛋,因为祈靳邶在,多加了两只鸡蛋。
她调转筷头往他碗里多夹了几块鸡蛋:“我听周期说你大学去同济读了建筑,本来是可以去清华计算机系的,是不是跟脚受伤有关?”
原本已经准备不问了,结果祈靳邶睡下后,她越琢磨越好奇。
现在都夹了好几块炒鸡蛋给他了,应该不至于甩脸子吧……
“有一点。”他确实没有甩脸子,但惜字如金。
简颉循循善诱:“真的啊,到底为啥啊,你这前后的选择串起来能写一本传奇小说了。”
“不是太好的经历,也要听吗?”他又将鸡蛋夹回她碗里。
没有调转筷头。
她刚刚是做了示范的,他不可能不懂。
深秋季节,简颉只觉得满身的热血都往脑门一下子冲上来,怕他看到自己的猪腰脸,假装口渴起身去倒水。
赶紧去洗手池边上边往脸上拍冷水边骂自己:“太没出息了,没必要,没必要。”
待到人冷静后,重新返回桌边:“当然要听,我对你们有钱人的心酸事最有兴趣了。”
“……”祈靳邶单方面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