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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怎会如此?”月绯问道。
“病痛于外,郁结于心。”花千鸢在旁说道。
月绯沉默不语。
陈靖和心思细腻,不像陈牧野头脑简单,率性而为。
他受了伤,儿子还小,老婆家的一帮子亲戚也巴望着他主持大局。偏是那群辽东旧臣,已经开始舞舞喳喳地催陈靖和赶快把大权移交给他弟弟。
这群人不像清都官员那么多心眼儿,别说委婉,他们讲话连个弯儿都不会拐,张嘴就是,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靖和哪儿受得了啊?!没多大毛病也给气病了!别说他本来就身负重伤!
陈靖和胸前缠满绷带,动弹不能地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床顶。
他竟然主动说:“好久没见牧野了。”
月绯佯装不知,她很快说:“确实,二哥也太不像话了,即便外面的事再忙,也该勤回家看看。”
陈靖和眨了眨酸涩的眼,说:“牧野虽年少,却已有父亲当年的风采,我为长兄,固不及也。”
花千鸢听闻此言,脸白了白,嗫嚅。“夫君。”
月绯看看他,又抬眼去看楚楚可怜的花千鸢。
陈靖和夹在两边,确实难以取舍。
一面是手足情深的同胞弟弟,一面是娇妻弱子,他总有一方要辜负。
陈牧野年轻力壮,最得人心,他若继位穆国公,有利于辽东,可他终有娶妻生子的一天,届时花千鸢母子该何去何从?
若要幼子继位,辽东又留不得陈牧野,他性情恣睢,眼里揉不得沙子,若哪天意见不和动起手来,则非骨肉相残不能收场。
月绯头都大了,辽东一隅土地,一个爵位,都能逼得兄弟阋墙,遑论当年的夺嫡之争涉及江山万里,真难以想象,先帝的十几个儿子之间有着怎样的血腥战争。
陈靖和闭上眼,没说话。
花千鸢慌了,转而向月绯求助,她强笑了下,声音故作坚强。
“阿绯,你在清都那边过得如何?”
她明知道月绯的私心。
南山王姬的母亲毕竟姓陈,月绯盼望母族壮大,当然更希望陈牧野能让辽东强大起来,若幼子继位,辽东的主事人可就不姓陈而姓花了。
月绯眉角一低,只当没听懂。
“还好。”
陈靖和却突然开口。
“阿绯可曾见过太子殿下吗?”
月绯不解其意,只能如实回答。
“见过。”
“你喜欢他吗?”陈靖和说。
“无所谓喜不喜欢,我在这个位置,那不过是我要担的一份责任。”
月绯语气平淡。
“说的是。”陈靖和道。
“阿绯!”
陈靖和挣扎起身。
月绯忙与花千鸢去扶他。
他艰难的靠在床头,死死拉住月绯的手。
“你是光儿的姑姑。”
“我的姑姑却已玉楼赴召,魂散异乡。”
月绯神情落寞。
陈靖和喘了口气。
“辽东久为朝廷所猜忌,大哥在这里求你,待你日后成为太子妃,乃至皇后,请你多多照拂光儿,好吗?”
陈靖和言辞恳切,月绯只有点头。
她已知晓陈靖和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