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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从戎，风餐露宿，九死一生，流了多少血泪，所愿不过是重振辽东，为他兄长分忧，岂知仅仅因为猜忌之心、蝇头小利，他便成了辽东的弃子，被逼远走，有家难回。先帝元延年间尚且不曾送质子入京的辽东，却在几十年后逼走了有军功的小儿子，实在令人心寒。

陈牧野只是不计较，不是不怨。

“阿野，你是好孩子，”月暄说，“不过你终有一日会娶妻生子，你在辽东，孀妻弱子难以自处，你的妻子有你为依傍，也不会甘愿居于人下。靖和并非不信你，而是常情如此。”

陈牧野认真地说：“我这辈子不娶妻，不生子还不行吗？”

月暄不以为意，笑道，“这是气话。”

他说，“这两年西川有伙沙匪流窜作乱，萧家的那个丫头眼看就要胜了，届时她必会进京，到时姑父可以向陛下重提你在永宁平乱之功，让你们一同受封。当今之世么，还是要有爵位傍身才好。”

陈牧野起来给月暄跪下，二话不说磕了个响头，哽咽着说，“阿野自幼飘零，而今流落到清都，本是不幸，好在有姑父您这位亲人为我筹谋打算，才不至孤苦无依。”

他又磕头：“阿野早早没了爹妈，再无双亲可奉，只愿日后为姑父养老！”

养你爹养！老子永远不老！月暄嘴角抽了抽。这小子怎么跟阿绯似的，戏精！

他无奈地把陈牧野扶起来，道，“你小子少给我惹祸就成了。”

陈牧野不好意思的傻笑两声，心里也清楚是他前几天跟李湍打架的事传出来了，不过话都到这份儿上了，月暄也懒得再责怪他，左右他跟李策也不对付，无非因为两个惹祸精再添一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