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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忠却说,“本相实在不知,烦请王爷指点。”
柳月明忍不住想骂他,可这场合,凭她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说话。她只能站在赵季臻身后,急得抓耳挠腮。
赵季臻常年驻守边疆,刚回京城不长时间,娶的侧妃又是肃州人,远在天边,京中没有根基,虽然传言一直将他同太子相提并论,杨思忠却从不当真,也未曾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尊一声祁王殿下,也是看在官家面上,对他最好的态度了。
赵季臻很清楚这些,他本就不曾对此寄予厚望,“本王前些日子请沈先生作画,约好了今日交稿。本王在府里左等右等,都未等到沈先生,派人去画院打听才知道沈先生一夜未回画院。后来听闻他被您请到府上,特来相问。”
既然老狐狸想绕弯子,赵季臻也不阻拦他,看谁耗得住谁。
“父亲,王爷已经知道是婉瑜派人刺杀的余昌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婉瑜做错了事自然要承担,您快放了沈先生。”
杨思忠刚想解释,被杨自清打断。
杨明看着面色深沉的相爷,知道纸已经包不住火,“相爷……”
“你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杨思忠火冒三丈,“要你何用?!”
“整日不务正业,就知道胡言乱语。沈先生如果在府里,本相怎么会不知道。”杨思忠怒气冲冲,“杨明,你看见沈佑安了?!”
杨明瞬间领悟,“回相爷,未见到。”
“我就说,沈佑安若是来了,本相怎么可能不知道。”杨思忠转头看向杨自清,“你个兔崽子,家里发生这么多事情,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听说你今天又偷溜出去喝酒了?”
杨思忠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骂完杨自清后,像是终于想起祁王还在,“殿下,您看,佑安并未来府里。”
赵季臻看向杨自清,杨自清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此情景,满脸惊愕,不可置信,“父亲……”
杨思忠怒斥杨明,“还不快将这孽障带走,留他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还等什么!”
杨明立刻上前,先向赵季臻请罪,“请王爷恕罪,许是近期府上事情太多,三公子心烦意乱,这才说错了话。”
然后又去请杨自清回院,“三公子,相爷和祁王殿下有要事,就让明叔带您回去吧。”说完朝门外使了个眼色,立刻进来几个家丁,要带杨自清离开。
杨自清当然不傻,他甩开家丁,“父亲,求您不要再将儿子当傻子了,儿子亲眼看见沈先生在府里。您若是不信,可以让他们去儿子院里找。”
杨明愣了,怪不得他带人找遍全府都没有找到沈涤!
“自清,相爷不会承认的,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沈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几乎是同时,所有人看向大门,果然,沈涤一袭白衣出现在众人面前。
杨自清哽咽,“沈先生……”
柳月明飞奔过去,“老师。”
她终于见到沈涤了,他安然无恙。
杨自清离开后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沈涤以为他没有出去。他想既然杨思忠不肯来见自己,那他就去得闲斋找他。
一开始他听见府里到处都是人,知道他们肯定是在找他。他躲了一柱香时间,动静渐渐消失,他才走出来。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得闲斋,他本以为这又是杨思忠的诡计,没想到大家都在。
沈涤看向柳月明,“不要担心,为师还活着。”
柳月明点头,跟着他来到屋里,看他走到赵季臻面前,行礼谢恩,“佑安谢王爷。”
然后见他走向杨思忠,“相爷许是年纪大了,记不清了,昨夜佑安一直在府里,相爷当真不记得了?!还是说明叔竟然未经过您的同意,私自将佑安囚禁在府里?”
杨思忠面上神色有些过意不去,可他毕竟是当朝权相,就算是证据摆在眼前,那又如何。
事实真相是什么,还不都是他一人说了算。
只是他没想到,一路小心谨慎到今时今日,给他添堵的竟然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女。
“如果相爷不记得了,佑安可以提醒您一句,杀害定北侯府五公子的人,就是你们杨府的私家侍卫。”
“而且祁王和我都已经知道,是张婉瑜派人杀害余昌明的。”沈涤说着看向杨明,“因为余昌明知道,张婉瑜在嫁到程府之前,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相爷您说,如果程少尹和程家大公子知道这个秘密,程少尹还会听命于您吗?程家大公子还会原谅张婉瑜吗!?”
沈涤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连柳月明都惊呆了,她只知道是张婉瑜派人刺杀的余昌明,却不知道背后原因。
“相爷还要佑安继续说下去吗,还要佑安说出那些和张婉瑜私通之人的名讳吗?”沈涤看向杨思忠,“相爷真是苦心孤诣,可惜他们并不知道相爷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