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你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所有与零相处的细节就像宇宙初始时的爆炸一样,你在一瞬间明白了所有事。
他挣扎在海水里的灵魂,极力在窒息之间获得一丝喘息,费力徒劳地游向海面——总有一双手将他拉向黑漆漆的海底。
你在报告中看到了PTSD以及——人体实验。
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一种出奇的愤怒,每一次呼吸都是颤抖的冰冷,随之而来的是痛彻心扉的凉意。你再一次感受到了灵魂永久站在冰天雪地,刺痛的冰凉,最终演化为火辣辣的痛觉。
指甲陷入肉中了。
现实的疼痛将你拉了回来。你仰头将手中的咖啡全部喝完,冰凉的触感从食道滑向胃,这也压不下你心中的愤怒。
“该死!”
极其不理智,你现在就像回家见零。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而不是在这里思考该用什么态度对他。
与那原也不奇怪,接过档案一目十行的浏览:“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脏话。昨天你提的事有我和上江洲——虽然他很不乐意。他明天回东京,什么事直接和他说就好。我记得你们约了明天,”他将看完的档案放在袋子里:“降谷看样子是卧底吧,这就有点难办了。”
“明天记得好好说,毕竟上江洲那个家伙估计又要闹了。”
“当然他的态度就代表我的态度,但那个家伙——伟大的理想主义者——确实值得。”
你呼出一口气:“我又不是没为你们做过。”
与那原递给你一把伞,拍拍你的肩膀:“好吧,姑且先给他记一笔。外面下雨了,早点回去吧。”
你点点头,与他道了声谢,撑开伞走进雨中。
*
家里很安静。你开门时只有哈罗无声的围着你转圈,前爪反复扒拉在你的裤腿上。你将大衣挂在旁边,蹲下来揉揉它的头,它就乖巧地躺在地上,没有阻止你上楼。
鞋柜上的鞋零并没有穿走,但他并不在客厅,你打算去书房瞧瞧。他总是喜欢有空就在书房坐着——总是有处理不完的工作。
你之前也只是以为他很忙,也就从来不去打扰。现在只有冰冷的愤怒,对那些给他布置任务的人,对他自己不爱惜身体,对自己以前的自大——自大到故意不去思考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
和你谈恋爱的是安室透还是降谷零。这件事重要也不重要,你并没有私心将降谷零和安室透隔离开。一个温柔阳光的安室透,你总是无端相信,他是降谷零的一部分体现,或者是降谷零在完美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样子。
人人都爱安室透,谁喜欢降谷零呢?
但是降谷零就是降谷零,没有完美的降谷零。哪怕他被硬生生劈成了三份——还有那个卧底,你可没傻到认为安室透就是卧底——你喜欢的依旧是那个完整的零。
你是希望这样的。哪怕你也只是见过聊聊几面那位严肃的先生。
书房里静悄悄的。电脑处于自动黑屏状态,你并没有打开它,桌边的水杯早已是冰凉。你出门的时间不长,而零没有在这里坐很久。
你叹了口气,径直向卧室走去。虽然零并没有午睡的习惯,只是偶尔会陪你睡一会。
他一开始和你在一起时总是睡得又少又浅。你总是锲而不舍地邀请他陪你多睡会,虽然这个并不怎么有效——他总是陪你干躺着,也睡不着。
这一年倒是好了不少,夜里突然颤抖的次数少了很多,也愿意陪你午睡了。你还是不要脸的将功劳归结于你。
你轻轻打开卧室的门,零果然躺在床上。
他几乎将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侧身抱着你的枕头,上半张脸紧紧贴在枕头上,金色的头发就散在枕边,还有几缕耷拉在眼睛旁边。
他睡得很熟,你也就没打扰他,换了一身居家服,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事实上你很庆幸,毕竟你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毕竟你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你的思绪还没有理清楚。
与那原说的没错,零的心理报告提及了他所遭受的精神实验,俗称洗脑。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组织可以做到的,但你的重点并不在这里,至少今天不在。
你并没有足够的自信帮助零度过这一段漫长痛苦的时光。在三天前,你都对零的身份没有确切的认知,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零曾经度过怎样的人生——成为警官之前的青涩时光,作为卧底之后的挣扎岁月。
零从未和你谈起他的家人和童年,你只好从未见到几面的降谷零身上窥探到模模糊糊的影子——一个饱有缺憾的童年,某一方亲人的缺席,或者是爱的缺席。
你不想妄加揣测,未见全貌就下了定义,思绪只好草草在此了解。
你翻出手机,向那个明天才到东京的人联系。你不想继续将这件事拖下去了,最好在年前就解决好一切,毕竟过年还是热闹一点才好。
上江洲很快就回你消息了。你们把见面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