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春·柒·捌

树尖叶子色如焰火，得一“炬”，下侧的叶子如土壤托底。

他听见石子从树上破风而来的声音，但隔着层层树叶，看不见树上的人，只有一条白色衣带长长地垂在树杆边。

族中长辈说太虚的祖宗在玄术上大有所成，若他能得太虚祖宗教导，他日登天阶必有莫大益处。

王樾山下登山求学者万千，独他一人闯过山门关卡，登上仙云缭绕的山顶。

他犹记得路过山腰茶亭，一白衣姑娘见他时面露讶异，似乎未想能在山中遇到生人，他向姑娘行一鞠礼，后又赶往山顶，山风噌噌，他听见身后人说了一句话，等他回头，却空无一人，此间只有他。

从连掷两子看，这位藏在炬蜉树上的太虚祖宗如传言一般，是个性格乖戾的。

正题未入就破了皮，他若再开口，拿不准第三枚石子的落点会不会是他的心口。

五长老说心诚则灵，一定是他的诚意不够。

他握紧垂落的手，朝炬蜉树深深一鞠，企图用诚意打动这位太虚祖宗。

这次树间没投出来石子，只一声极其不耐的喃语。

声轻，调低，是一个女子。

“霍氏云书求见太虚前辈，恳请前辈赐赠玄天一术。”

他生怕再次被打断，说的又快又简洁，结果他草草说完，树上没了动静，原地站了半刻，他微微抬头，小声唤道：“前辈？”

后来他才知道，太虚一族天赋极佳，但寿数有限，长寿者无，更别说什么祖宗，有的只有王樾山上的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