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林筱曦的电话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打过来，程朗的思绪无法集中，那天在盛怒之下扔下她，后来又沮丧了一天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还因为胃痉挛被送去了顾医生那里，他情绪低落得顾不上林筱曦，也不想面对她。

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林筱曦，程朗犹豫了一会儿，接通了，对方却没有声音。

程朗：“筱曦。”

林筱曦：“阿朗。”声音里含着无限的委屈。

程朗心中一软：“我来找你。”

当年他跟林筱曦在一起时，从不舍得让她有一分委屈，时时处处哄着她，如今虽然时过境迁，可想到她曾经疾病缠身和康复过程的痛苦，他还是于心不忍。她满怀希望回来找他，而他已经结婚另有所爱，他对林筱曦充满了愧疚，这份愧疚让他面对林筱曦时，始终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别墅，林筱曦直直坐在沙发上，脸色憔悴，目光定定看着程朗，眼里满是痛苦。

“对不起，筱曦。”除了对不起，程朗不知该说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她？她每天跟你在一起，我还让你帮我找她，你怎么忍心骗我？”

“对不起……”

“她不让你见我吗？”

“没有，她不会那样。”

“那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筱曦……”

“你会和她离婚吗？”

“筱曦……”

“不是说因为爷爷的要求才结的婚吗？”

程朗怔怔看着她。

“既然因为找不到我，爷爷才安排的婚姻，现在我回来了，离婚就好了。”

“筱曦，岳敏没有过错。”

“爷爷给你们立的契约不是只有5年吗？你赔偿给她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程朗略一思索：“你见过岳敏？”

“你不接我电话，我只好去找她。”

“她……说了什么？”

“她说爷爷给你们立了契约，5年的期限，已经第4年了。4年了，你居然已经结婚4年了。”林筱曦眼泪扑漱漱往下掉。

程朗心里想着岳敏为什么要告诉林筱曦契约婚姻的事。林筱曦看他不出声，追着问他：“你会离婚的，对不对？”

程朗眼神闪了下：“我……我们……不能离婚……”

“为什么？”林筱曦激动起来，“是契约的要求吗？你爷爷到底用什么约束你了？你不是最不喜欢他的安排了吗？”

“我们……婚姻……”

“财产分割吗？你从来都不在乎的，你不是一直想离开程家吗？我们去澳洲，去我父母那里……”

“筱曦，我不能离开这里，程家和荣锦是我的责任。”

“那到底要怎么样？”林筱曦哭喊着。

“对不起，筱曦，我……你回父母身边去吧……”

林筱曦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让我走？”

“筱曦，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变了……”

“我没有变！”林筱曦尖声叫着，崩溃大哭：“我没有变，我没有变……”她双手握紧，用力打着自己的膝盖。

程朗上前抓了她的手，不让她伤害自己：“筱曦，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林筱曦泪流满面，一把抱住程朗：“我不能没有你，阿朗，我不能没有你。”

程朗空着两只手，不敢动。

林筱曦忽然松开他，擦了眼泪说：“你们结婚只要满5年就好啦，已经4年了，还有1年就到期限了，很快的，很快，我可以等，反正这么多年了，我不在乎多等一年。”她固执地看着程朗。

“筱曦，你别这样。”

“你不用现在离婚，1年以后就可以了，对吧？就这样！我们说好了，就这样！”林筱曦站了起来，拉过程朗的手：“嗯，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等你的，你可以先走了。”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拉到地下室门禁处：“你走吧，有空就来看我，没空也没关系。”

看她努力地挤出笑容，程朗心里异常难过：“筱曦……”

“快走吧。”林筱曦故作轻松。

“好好吃饭，注意身体。”程朗叮嘱她。

林筱曦乖巧地点着头：“好的。”

程朗在车里坐了很久，他忽然很想抽根烟，于是在路边店随便买了一包，点燃吸了一口，被呛了一下。他小时候被管束极严，程荣锦不许他抽烟，大学时跟方天渝和叶云柯一起抽过，感觉并不好，之后便从不抽烟，如今再抽，感觉还是很不好。

雨点落在车窗上，汇成一条条粗细不一的线涓涓流下，他想起从前跟林筱曦的点点滴滴。

自从那次为了林筱曦跟人打架后，这个女孩在美术社团的课程和活动时，总是坐在他的身边，慢慢的，俩人会聊上几句，在学校碰到了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