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戏

像是想起了什么。

*

魏瑰推开了瘦削老妇的家门，穆公子紧随其后，目光搜寻他的朋友。

人不在，穆公子奇道：“刚才还和我一道回家，怎么又出门了？”

魏瑰看着房间里的摆设，血馒头刚吃了一半，像是突然遭遇什么，掉落在饭桌上的。

“他会去哪？”

穆公子回忆：“难道是去找他之前认识的人？”

他想走出门去找人，却发现门悄然关上了。

“这谁关的？”穆公子拉了拉门，却动不了，干脆用脚踹，然而这门关得死紧，纹丝不动。

杯不满和泓之也试了试，都没法开门。

穆公子后知后觉：“我是不是被设计了，这是一个陷阱？”

玉如意点点头：“门上有阵法，有生灵魂魄附在上面，你刚才踹那几下，上面的东西会疼。”

穆公子一时不知该说抱歉还是该害怕。

“这是为了困住你。”魏瑰的手掌擦过老旧的木门，一张人脸显现出来。

穆公子指着门惊叫：“刘大哥！”

看来是他认识的。

“我们几个刚来，和这里的人没有感情，若是强闯，不在意这人的死活，也是能出去的。”

魏瑰作势要动手，刘大哥的脸立刻惊恐地看向穆公子：“穆兄弟，救我啊！”

穆公子为难：“我……”

他看向玉如意，不知怎的，他现在格外相信这小妖的眼睛。

“他是……真的吗？”他吐字很艰难。

玉如意残忍地摇摇头。

竟然连死后魂魄也被操控，这一脸的情绪都是假的吗？

穆公子无力地倒退两步，对着魏瑰抬起手，抬到一半又放下，如此三次反复，终于下定决心了似的：“你，动手吧！”

为了坚定自己的心，他还特意说得大声，语气很冲，带着被欺瞒的怒意。

魏瑰提棍动手，穆公子立刻背过身，不忍去看，这一回头，便看见前方出现了街坊们的身影。

“穆兄弟，和老刘一起买菜啊？”

“小穆，这馒头热好了，和朋友一起吃啊……”

“小穆，我想住大宅子。

穆公子瞳孔骤缩，眼前的邻居们从前对彼此的身份心照不宣，都知道各自皮下是什么模样。这些人的话在提醒和控诉，他们相处日久，是很好的朋友。

他们想让他救刘大哥。

那个已经是半个家人一样的人了——

如果他是活人，他愿意以后给他买一个五六进的大宅院，让他在里面住个够。

魏瑰一掌拍上他的背，剧烈的震荡把穆公子从噩梦一般的场景中脱身。

“呼——呼——”穆公子头上冒冷汗，把方才所见告诉魏瑰。

魏瑰心中诧异：“已经死了的鬼魂，连自我意识都不能拥有，却能一条心思地把穆公子留在这里？”

“待会儿应该还有，你做好准备。”魏瑰对穆公子嘱咐道。

果不其然，待魏瑰撞开木门，门外院子里是一堆的死人，连魏瑰他们也能看到。

“这究竟是怎么了？”穆公子伤心欲绝，“你们，没有一个是真的吗？”

魏瑰不甚走心地安慰道：“你那个贵人和贵人的朋友，恐怕是真的。”

穆公子刚起了一点欣慰的希望，魏瑰接着道：“他们的目标在你，你想想自己有什么能引人设计的？”

“他们要是恶人，对我有企图，怎么会主动找我，还给予帮助？”

魏瑰看着渐渐聚拢的鬼影，捏紧了棍子沉声道：“不是所有幕后黑手都会站在幕后的，他们乐得换个身份，来到台前看主角们为了胜利忙碌奔走，穷尽气力。”

穆公子像是被抽走了精神气，一下子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泓之学着魏瑰的样子，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听我家姑娘的，好好想。”

穆公子浑然一副被骗身骗心的可怜虫样：“我除了有钱有势，真的没什么，那都是我爹娘给的，我就是一个纨绔，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啊？”

*

被穆公子所惦记的贵人和贵人的朋友，正在城中心的一座宅院里对坐交谈。

也不算对坐，腰上系着石子挂坠的老鬼坐不住，时不时起来走两圈，对面的黑衣人倒是冷静自若，还喝着茶。

“你的法子，真的能奏效？”

“自然，你不信我，做什么按我说的做呢？”

老鬼握着拳头，把手按在桌角，不自觉地捏了捏，险些把那一块抠出洞来。

“不要焦躁，”黑衣人放下茶盏，从容道，“事情已经做了，你担心只是因为不成，不过成与不成，对你都没什么损失，就是这里失败了，还可以找别处。”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