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
,我替崔氏多谢王妃。”
缓缓漾出个笑,她眉目明朗:“我应该做的。”
他们若无旁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安远伯,他神色冷峻:“殿下做出了选择,那臣也不必多说什么。毕竟在这个时候,大家的选择,都、很、多。”最后三字一字一顿,其中威胁不言而喻。
杜憬卓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转身领着沈之窈,朝府门外走去,路过安远伯时,连步伐都未曾停顿一下。
眼瞧马上就要出府,安远伯意味不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殿下,会审三日后即将开始,殿下作为旁审,坐于侧位审崔檀的感觉,想必一定很奇妙。”
会审!?她猛地看向停下的杜憬卓,怎么没听他说过!?
会审相当于衙门里先行私审的流程,有一名主审,两名旁审,按照惯例,少不得要用上刑法。
可关键,关键崔帝师他,他已经七十有六了!
怎么经得住会审的刑法?
又是杜憬卓的外祖父,她抿起唇,作为旁审的杜憬卓,将要看到外祖父受刑,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手忍不住攥了攥,身后的安远伯却像是要找回场子般,不肯停歇:“看殿下的样子,想必也不是十分在意。嘶,臣还是得向殿下学习,十年如一日的稳重,贤妃去世时,殿下小小年纪已然是如今的模样...想来会审时,亦会大公无私。”
这贱人说得是什么话!她猛地转身,伸手就要去抽秋金的佩剑,却被一双灼热修长的手握住。
抬眸看去,杜憬卓眉目未动,冷冷清清的目光落在安远伯身上:“崔氏之人,若在你这受一分委屈,来日,本王必将十分相报。”
语罢,牢牢牵住她的手,朝马车走去。
登上那辆最为华贵的马车,一时间,相对无言,相比较杜憬卓万年如一的神情,沈之窈多少有点坐立难安。
安远伯怎么说话呢!?杜憬卓也是...就让他说!也不反击!
怎么着也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猛兽猎食,首先蛰伏,藏匿于林,看准时机,一击即中。”
缓缓转眸,对上杜憬卓那无甚神情的双目,乌沉沉的,宛若死寂的深井。
这是在...教她?
“最忌来回拉扯,让猎物有生还之机。”
稍作思索,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杜憬卓好像都是如此行事。
前世杜憬卓上位的雷霆手段,京城几乎每户都闻风丧胆,或许,传言是不可尽信,但有些...比如手段狠辣,却不是空穴来风。
缓缓垂目,她觉得...还是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还请殿下恕罪,我未曾同殿下商量,就不该私自行动,亦多谢殿下,帮我解围。”
她想,无论杜憬卓怎样言语,她都听着,毕竟,此事确实她有些莽撞。
可没有,是良久的沉默。
复又抬眸看去,正对上幽深的双眸:“无需致歉,你是王妃,你我本就是...”他顿了顿:“一体。”
眉眼渐弯,眼底的笑容愈发真切,她没有去深究那处停顿的深意,只是知晓,杜景卓此话就是许她当家做主的权利,日后行事,都要方便许多。
车内暖意如春,车外却依旧是刺骨的寒风。
熹昭殿内,四皇子俯身拾起摔落在地的玉佩,抬眸含笑看向坐在上首,别过头的娴妃:“何至于此,母妃如此动怒?”
娴妃冷笑一声,那双素日温柔的桃花眼,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上三分:“当真打量着本宫不知道你和秦裴动得什么心思!”
“知子莫如母,母妃自然知晓。”面对娴妃滔天怒火,他脸上依旧是温和笑意。
“你们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我不管!但,你居然把手伸到崔氏头上!崔老爷子年到古稀,你竟然还要开会审!?你不知晓从前...”
“母妃。”他稍稍抬高声音,打断娴妃的话:“从前如何,皆已过去,现如今,还望母妃多眷顾儿子。”
话落,也不管娴妃如何反应,恭恭敬敬地行礼,退出熹昭殿。
月初升,夜未央,争锋的号角才将将吹响。
月落日升,时间流转,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四五日。
又是一个明月夜,月光皎洁明亮,沈之窈也就没提灯笼,身上裹件轻裘,在王府中漫步。
自那日归府,她本想问一问杜憬卓会审一事,可瞧着杜憬卓明显不想提及此事的神情,最后还是未曾问出口。
再往后,杜憬卓好似突然忙碌起来,到如今,已经接连几日未曾回府,也就没再有机会问询。
而会审...现在也已经过去……
寒风吹过,抬手拢拢衣服,宛若白霜的月光带着几分肃杀,笼罩在冬日萧瑟的园中。
惦念之事高悬在心中,不上不下,搅和得她心情烦闷。
推脱秋金同行的请求,独自一人静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