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喝酒。”

果不其然，阿阮将手伸入袖中，拿出一个造型古雅的漆器酒壶，往桌上一撂，江驿马吓了一跳，“姐姐豪爽，是个江湖人。”

阿阮继续道：“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江湖，我是打北边来，比北京还要北的地方。”说着，拿起一块桃酥尝了尝，又放下，“来北京这些年，还是吃不惯这里的点心。”

江驿马好奇地问：“姐姐的老家不吃这些？”

阿阮：“在老家那，我最爱的吃食是杂碎馅饼。饼皮酥脆，里面馅料可多了，有虾仁、鸡肉、猪肉、冬笋、香菇，都包裹在其中，刚烤好的热气腾腾，趁热咬上一口，唇齿留香。”

江驿马羡慕地流口水：“一口馅饼一口酒，美哉。”

阿阮抿嘴轻笑：“有机会我带你去。”江驿马脸色突然一沉，“那倒不必了，姐姐是人还好，若是个鬼，我跟了去岂不是回不来了。”

“我是人是鬼，你听我说便知晓。”阿阮轻轻捋了捋衣袖，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哀伤：“你知道十年前在钱市胡同里住着一个昆剧班吗？”

江驿马轻轻抿了一口茶，神色严肃：“有所耳闻，好像是死了人？”

阿阮缓缓地道：“那天晚上，昆剧班的三个小姐妹在家中如往常一样，洗漱干净后便入睡了。谁知第二天被人发现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诡异的是，她们都扮成了戏妆，可临睡前明明都是素面朝天的干净模样。”

江驿马的眼神逐渐变得紧绷，他感到喉头有些发干：“三个都死了？”

阿阮点点头：“可不。更奇怪的是，三人的尸体都被摆成了一出昆剧的场景，就像是正在表演，一个双手托着案几，一个双手抱着抱枕，还有一个你猜怎么着？”

江驿马紧握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他追问：“如何？”阿阮慢悠悠地说，“还有一个死去的姑娘，手里提一个漆器的酒壶。”

江驿马瞟一眼桌上的酒壶，佯装镇定地问，“这或许是种暗示？认得出是哪出戏？”

阿阮叹息道：“不知道，是我没学过的，但其中一个细节或许有用，她们的额头到鼻梁骨都是扑的□□，就跟我的一模一样，”阿阮说着将脸凑到江驿马的眼前。

江驿马倒吸一口凉气，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就跟他放在身旁的毛猴一样，炸了毛，“你该不会是……”

“那个提酒壶的姑娘是最后断气的，她死前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看到了什么？”江驿马追问。

……

阿阮站起身，轻轻地整理衣裙：“这桩生意，不知先生做是不做呢？”

“寻人？”江驿微微一笑，“活的、死的，只要您出的价钱合适，我都能给您找到。”

阿阮：“找凶手。”

她走到包厢门，又留下一句“我住在柳荫街，钱不是问题，我的委托人会去找你的。”说罢转身离去。

江驿马目送阿阮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人群中，他才掏出手帕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找凶手？" 他喃喃自语，心中的疑惑更甚。

但当他想到柳荫街那个声名显赫的地方，内心便燃起了一丝贪婪。"那里住的都是前清的贝子，那可是金山银山啊。" 他回味着阿阮的话，“钱不是问题”。

他捻了捻手中的茶杯，心想，如此大的赏金，何乐而不为呢？管她是人是鬼。再说了，既然是找凶手，又不是找鬼找神找阎王，这生意似乎并不是那么难做。

当机立断，江驿马起身走出包厢，旁边的跑堂的走过来，笑嘻嘻地道：“江爷，今儿这么早走？戏还没唱完呢。”

江驿马挑了挑眉，调皮地道：“戏是好戏，就是这戏楼里的姑娘太喜欢讲恐怖故事了，就刚才出去那位，你见着没？”

跑堂的疑惑地笑了笑：“江爷说笑呢吧，您这包厢一直就您一位客人，何时有人出去过？。”

江驿马暗忖：“还真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