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自那一次从悠心医馆回来后,第二天苏文惜就想过去找谢清徽,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生出依赖的情绪,想要好好弥补过往十几年的缺失。
只是她在走到医馆门前后却被告知,谢清徽昨天昏迷过去了,如今病倒在榻上,谢夫人请来了好几位有名的大夫为其治疗,医馆近日会闭业一段时间,等到谢清徽好了,医馆还是会恢复的。
“什么?谢清徽病倒了?”苏文惜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心头一紧,有点不相信地问着知情人。
她刚来江宁那会,知道谢清徽好像是身子骨不太好,可他那时说没什么大碍,怎么如今竟然一下子这么严重了。
那人点了点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得到这个消息,苏文惜本来得以重逢的喜悦一下跌到谷底,她步履不停又上了一趟谢府,这次依旧是谢静雅亲自来相迎。
只不过这一次,谢静雅面容憔悴不少,眼下泛着乌青,看起来精气神好似受过打击,郁郁不乐的样子,她强撑着笑容,婉拒了苏文惜想要来探视的心,道:
“苏大人不必担心,清徽只是前几天穿的单薄着了凉,所以发烧了,没什么大碍,但是我怕苏大人进去被过了一身病气,不如过几日他好一点了苏大人再来吧,你的心意我会向他传达的。”
苏文惜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谢静雅却接着道:
“清徽那里我还不能走开太久,所以我得回去了,苏大人也请回吧,真不是不让你探望只是怕病气传到你身上,等过几日好不好?”
谢静雅语气间隐有哀求,苏文惜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道:
“好,那我过几日再来,谢公子他一定很快就能康复的,谢夫人也务必要照顾好自己,不然等他好了看到你却不好了,岂不是也让他担心。”
“嗯,我都记着了,清徽他一定很快就能好的,”谢静雅语气低低地说着,却无半点轻松之意,她强忍着翻涌的泪意,低眸故作平静的送走了苏文惜。
谢清徽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她这个当母亲的最清楚不过的,请来的几位有名的大夫把了脉,都是摇头叹气,面有惋惜,尽管话里给了一线生机,可谢静雅知道,那一线生机其实全看天意。
苏文惜走后,谢府的门前只剩下谢静雅一人,她低着头静静站了半晌,最终还是捱不住的,抬手捂住嘴低声抽泣起来,有泪滴啪嗒啪嗒摔在结了一层冰霜的地面,碎落成一片无奈。
*
与此同时,在江宁一带已经积累下一股附庸者的依天教,突然被谢家揭露了其阴暗的一角,以及所图中原的狼子野心。
依天教的教主阿伏莎,出自南疆的她精通各种毒药,并且倚靠这一项本事做出了宣称可以起死回生的神药,这种药任凭哪一个大夫来看,其成分都是大补的药物并无毒性。
可阿伏莎在里面加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草汁,这种东西本来无害,与其他良药相结合就产生了毒性,服用下去短时间确实可以达到回光返照的效果,但是之后就会产生依赖性,离了这药病情就会加重。
那些莫名其妙就呆了傻了的人,就是阿伏莎挑中用来试药的小白鼠,而阿伏莎将这真相隐瞒下去,靠着这药物在江宁达官显贵的圈子里选取急需救命之方的人,靠着这丹药拿捏他们,从而掌握财富,近而扩大影响好接触权利,其用心可谓歹毒。
当真相被揭开时,江宁一带无不震惊,其拥趸者几次闹事皆被镇压,而依天教那些人也被谢清徽和萧令辞事先埋伏下的暗卫给悉数捕回,送入了狱里,连阿伏莎都不例外。
广德军府中,得知江宁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大事,包括关承泽贪污军饷导致一家被问斩,依天教贩卖毒药也被问斩的消息时,无所事事了大半个月的邢子昂终于想起他还有正事没干,便从犄角旮旯里找出落了灰的文书,将灰拍干净后,又晕头晕脑地看了起来。
只不过邢子昂确实看不懂这什么的一连串数字以及水灾程度,强行装作好学的看了一页后,困意翻涌,当即决定不能亏待自己,便把文书压到胳膊下,伏案呼呼大睡起来,睡前还在想,等他睡了一觉精神充沛后,一定要挑灯夜读做出点成绩来。
邢子昂陷入昏沉梦乡时,未听到房门“嘎吱”被推开的声音,未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未察觉到自己胳膊下压着的文书,被来人轻轻抽了出去,随后纸张的翻页声响起,在梦里都化作了一阵落雪的簌簌。
直到邢子昂大梦初醒,睡得心满意足,从案上起来坐直上半身,伸了个懒腰后,脸上被压出一个指印的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睁开昏寐的双眸后,发觉视线里有点漆黑,望向窗外他才猛然惊觉自己从午后睡到了日落。
当邢子昂想要接着挑灯夜读时,他往胳膊下面摸索了一番,发现没摸到文书,这时视线一转,他看到案上正燃着一根红烛,而烛火起伏下,映照着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爱之怕之敬之的面容。
是邢承恩,烛火深深浅浅的光线将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