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心意已决

是容不下我了。村长，你也看见了，我想息事宁人，然而吴家人一再相逼，我还能在那里住下去？”

村长大概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明明是人家徐秀才的喜宴，这闹得实在太难看。他叹了口气，“大丫头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但这徐秀才的事……”

“本来就跟人家徐秀才没有关系，人家好心搭把手，现在这年头做好事就这样没好报？”

姑奶奶大概没想到吴曲莲会说出这样的话，会直接跟她站在对立面，她一脸痛心疾首，心想这么做到底为了谁？她已经拉下老脸去胡搅蛮缠，只为了给大丫头选个好人家，有个好归宿，她怎么就不懂自己呢？

“你这是，怪我？”她一步步走到吴曲莲面前，“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跑去跳河已经够丢人了，你为了名节，为了苏氏说的那几句话就去跳河。怎么人家白白看了你，你就不在意了？是，他是好心，我们吴家都感谢他。可是，你以后怎么办，你跟着他只是个做个妾，他有什么好吃亏的？以身相许，这不也是感谢的一种？”

吴曲莲一时无语，这要怎么争辩，都不在一个意识层面。她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多数人居然没有反驳，觉得理所应当……她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徐秀才，他涨红着脸，也看着她，还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吴曲莲居然看明白了他想表达的，他想让她别冲动，她一个姑娘家，如果真的离开了吴家，要去哪里？这个世界礼教森严，她如果真的跟着大厨走南闯北抛头露面，以后的结局只怕……她还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跟那些婶子大娘比？

徐秀才心软了一瞬，甚至觉得不如就把她娶回家，以后他不在村里，她照看一下爹娘也好。不是说只当妾娶回家吗？也不是不可以，在书院时不少同窗家中有妻有妾，似乎也没耽搁他们上学。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那个姑娘还在为自己的未来抗争，她并不想嫁进徐家做妾。她宁愿脱离吴家，也不接受这个命运。

他一瞬间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因为他虽然见多了妻妾成群家中富有的同窗，但以往他从没想过自己要娶妾，他觉得不管他科考的路走到哪一步，对于妻子的幻想，都是一生一世只娶一个人，相敬如宾，互相爱护。

村子里的婶子大娘们一听吴家姑奶奶的话，心思顿时活络了，如果徐秀才真的娶了吴曲莲为妾，那正妻的位还空着呢，都是同村的，如果自家闺女入徐家做了正妻，那日子可好过了，毕竟干什么都还有个妾在侍候呢。吴家大丫头是个能干的，这还不得把一家子操持得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正妻操心。

“大丫头不必如何决绝，你姑奶奶说得对，你也老大不小该议亲了，如今出了这档事，徐家虽然还是农户人家，但秀才相公是个有本事的，以后徐家啊，定是荣华富贵。你哪怕去做个妾，也是去享福的。”

“是啊大丫头，我看这亲就还不错，你怎么也得为以后考虑吧，难不成真去学厨啊，你可还是个姑娘家，谁家再穷苦，也不会让你这么小年纪去学艺……”

“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就接受了……”

婶子大娘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劝她别犟脾气，徐家的亲事不答应，以后可难再嫁出去了。毕竟那天跳河好多人都看见了，也都搭了把手，要在这里面选一个，徐秀才是最好的人选。又去嫁劝徐家爹娘，说大丫头是个能干活的，让他们就当给家里买了个大丫环，他们家如今也不比往日了，有个干活侍候人的，理所应当。

吴曲莲快要被这群嘴碎的气笑了，她们可真会为人考虑，所以，尽快远离或许是她最好的选择。她朝徐小秀才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意已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