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鸟

“为何叫这个名字？”澹台烬搁下手，坐直了身体。

慕雀内心有些许的惊疑，她道：“回殿下，这个名字本身并没有什么含义，只是我出生时候窗外落进来了一只雀鸟，家里人兴之所至，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上方的那个人轻轻道了声“哦”，听不出什么意思，半晌又没了下文，慕雀迟疑着询问了一声：“殿下，我……奴婢下去收拾收拾？”

她还是不能适应古代下人的自称，可从未有环境来适应人的说法，若是她改不过来，大概就要被有心人扣上一个不敬主子的罪名了吧。

“去吧，你就住莹心以前的那间屋子。”澹台烬给她指明了路，貌似还真是一个好脾气的主子，慕雀起身离去。

“等等。”

身后那人突然叫住了她，慕雀转过身低下脑袋，尽力营造出一个得力下人的模样：“殿下还有何事需要吩咐奴婢去办？”

“没有，就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澹台烬抬起手随意地在身前拂过，落在凭几上，他说道，“想问你吃不吃雀鸟？”

啊？心脏突地又跳了一下，这话让澹台烬说出来不知怎么就带着一股子惊悚呢？慕雀讶然抬头，愣声道：“吃、吃雀鸟？”

“是啊。”他意味不明地吐出两个字，慕雀左看右看也没见他有什么杀意，大概是虚惊一场，对方那副样子倒是从容闲适，慕雀令自己镇定下来。

她回：“以前没吃过。”

“那你现在恐怕就要吃了。不过林中的麻雀也不好逮啊，所以有时候还得掏掏御沟里的老鼠，或者捉些小虫子来果腹。”他的视线轻轻落在慕雀脸上，戏谑着说，“质子殿下的生存条件就是这般，你怕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慕雀松了口气，表面平静道：“殿下可以，奴婢自然也可以。”

可以个*。她骂了一句脏话。

与表现出来的截然相反，慕雀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吃老鼠？虫子？想象了一下慕雀内心就涌起一阵恶心感，这生活就不是给人过的。还有，万一把脏东西一起吃进肚子没几天就翘辫子了怎么办？活着怎么这么难，慕雀内心抓狂不已。

不过或许还有救？澹台烬和莹心吃了这么久都没事，慕雀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然后她假作不知，“殿下，那一桌子饭食不可以吃吗？奴婢看它们只是冷了而已，热一热应该还能吃。”

闻言澹台烬眉头微挑，慕雀让开了些许，他的目光随之落到了饭桌上。这等膳食的确诱人口水，宫女平常也吃不到这种品相的东西。

“你想吃就吃吧。”他淡淡道。

呃，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慕雀不太确定里边是不是真的只有迷药而已，但若是不提未免不太符合一个普通侍女的身份。

她只好道，“那殿下吃什么？”

“我已经吃过了。”澹台烬再度阖上双眼，这意思是不再理会慕雀了。

这一关算是过了吧，慕雀敛下眼中神色，告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