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曲
出了花楼,叙白与沈玉玠便恢复了身形,不再隐身,两人走在街道上,月亮倾斜,把他们并肩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夜他们一无所获,只得另作他想。
月光淡淡,有人的心情却不平淡,被惊起了波澜,在花楼走了这么一遭,叙白意外地发现沈玉玠其他不一样的地方,想到这,叙白不禁笑了出来。
在沈玉玠看过来时,还沉浸在回想之中的叙白给予他的是一个更甜的微笑。
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如春风吹拂,似梨花绚烂,化开在这已经沉寂的夜,沈玉玠收回了询问的话语,继续与叙白静静地走在街道上。
一人,一妖,一明月,风儿变得更轻了,月光也变得更柔和了。
*
第二天一早,叙白一出房门眼睛向下看,就见林澄与方伯在院子里热火朝天地照顾着花花草草。
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就像爷孙两一般,亲密无间,两人基本就是就在院子里忙着摆弄花花草草,不亦乐乎。宅院也因此变得花团锦簇,芳香飘逸,蜂飞蝶舞,生机盎然。
叙白倚在二楼栏杆上,手托着下巴沉思,探视严松原的产业,在外部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那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打进内部了,可是,要该怎么做?
楼下繁花似锦、绿草如茵之中多了个人的身影,瞥见这白色的身影,叙白计上心头,她记得沈玉玠是会弹琴的,在五蕴山的小院里,她曾有幸听过几回,琴艺之高超,技术之精湛,决计不输于现今的乐曲大师。
他们两个可以进入花坊,从花坊入手,以琴师与舞女的名义。叙白在世为人时,因不怎么外出,整日就是摆弄那些琴棋书画、舞蹈茶艺了。
只是,沈道长他会同意吗?让一个道士,堂堂一代掌门去做卖艺的琴师,可谓是天方夜谭。叙白认真想了想,只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不过这样沈玉玠便会换下道袍,他不穿道袍的样子,好像自己从未见过,除却白色,换上其他的颜色又该是何等的模样。
“在想什么?”清润的声音在叙白耳畔响起。
“在想你。”叙白不假思索道。
来人的身体微顿,左手的手指不自然地微微蜷缩。
“在想你可不可以做卖艺的琴师。”叙白变换了只手撑着脸颊,缓缓补充道。
*
沈玉玠换上一身淡青色的长袍,衣上绣着银色暗纹,衣袖处点缀着竹叶,玉带缠绕在腰上,手环抱着一把古琴,十分契合他通身的气质,如同一名真正的清高淡雅的琴师一般,这道士变琴师,还真是挺像模像样的。
叙白把当琴师与舞女的想法告诉沈玉玠时,没想到他竟毫不迟疑地同意了,淡淡地说了句“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抗拒与半分的质疑。
二人在宅院里合练,彼此契合又默契,练习了摸约月余,便来到了花坊,已经探听好了,今夜严松原会出现在此处。
花坊入门大厅中,严松原一边细细品着手中的茶一边上下打量着两个人,一个青衣如松,清雅俊朗,一个红衣如枫,倾城倾国。
“小女子与兄长来到这靖阳城投亲,不料到达之后才发现亲人已逝,我们无处可去,听说这花坊是靖阳城最大的艺坊,因自学过些才艺,特前来想投身于此处,想要有个栖身之所。”叙白面不改色地胡诌道。
两人气质绝尘,不像是市井俗气之人,这胡诌的话语,放在这两人身上怎么听都有点不对劲。
严松原放下手中的茶盏,他是市井出身,从小摸爬滚打,早就练就了看人的眼光,他们二人虽做了一番乔装打扮,做出是琴师舞女的模样,但身份绝对不简单。只不过,如果不管这二人目的如何,所言是真是假,这两人无论是样貌还是气韵都是万里挑一,难得一见的一对玉人,实在是可惜。
“不知二人才艺如何。”严松原表面波澜不惊,然后以不符合要求为由将他们打发走,如今是多事之秋,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二人不才,有一曲,一舞,名唤千珑飞雪,可展示给严老板品鉴。”
严松原一听“千珑飞雪”的名字,身子一顿,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叙白捕捉到严松原的异样,心想果然,他们早就想到此番如若不做准备贸然前来定会吃瘪,攻人要攻心。传闻天下有一舞,名唤“千珑飞雪”,神秘又震撼,是一公主所作,只是年代久远,记录寥寥,世间鲜少有人知此舞的来龙去脉。
而严松原就是知其舞的其中一人,不仅如此,还似乎颇有渊源。
世间但凡发生过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静思真人便有一书,有关于此舞的记载。叙白沈玉玠他们得知此事后,便按照书上所描述把这舞曲复现了出来。
“当真!”严松原尽量按捺下激动的心情说道,千珑飞雪,不管是真是假,也不妨看看。
叙白与沈玉玠二人默契对视,各自准备。
沈玉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