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泠霜穿越了，穿到500年前。

她想，应该是竹林白发妖怪的铃铛让她穿越的。她也想过再次触摸铃铛穿回去，但是这只铃铛不知何时碎了。

也就是说在找到其他穿回去的方法之前，她要在这个时代待上一阵了。

这个时代没有灵气，这是与她所了解的历史符合的。不过，讲郎明明说过，是妖族凶狠，靠妖力欺凌灵族。但目前就她看到的，却并非如此。

这个时代似乎并没有灵族，而是人族与妖族一起生活。妖族因为没有灵气无法变成人的模样，力量也比不过大部分人类。人族以欺凌它们为乐，更有甚者更是以暴力驯服它们，让它们做其奴隶。

人族里又凭出身分了三六九等。像泠霜这样无父无母又没背景的，是人族的最下等，也如妖族一般是人族欺凌的对象。

也正因如此，这个时代便流行着刚刚泠霜经历的那样一个游戏——

让人族的下等人去挑战妖族中最难被驯服的妖。

胜者收获一只妖作为奴隶。败者要么受重伤后接着挑战下一只妖，要么直接死亡，无人为其收尸。

游戏开始以来，所有下等人都妄图以暴力手段驯服妖，他们毫无疑问都失败了。

泠霜的驯服手段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她的灵力不仅驯服了妖，更让妖直接变成了人形。

游戏结束后，她被人围住了。那立于高台上的人下令抓住她，她恐慌之际，被那少年狐妖用妖力送到了一个无人的破烂寺庙中。

她的灵气被狐妖吸收，让狐妖的力量也增强了。

寺庙又小又破，里头几张破长凳胡乱地躺在地上，高台上供奉的菩萨像也落了许多灰尘，角落里更是结满了蜘蛛网，周围弥漫着阴凉的气息。

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找到她，泠霜安下心来。

“对不起主人，是我害了你。”一旁的狐妖耷拉着头，语气中是满满的自责。

泠霜没有理会他口中的“主人”，只是怔怔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问道：“你们妖一般有多少年的寿命？”

“一般来讲，我们妖族的寿命都很长。不同种族之间寿命也不同，少则500年，多的话能活上千上万年。”

“那你呢？”泠霜反问。

“我们九尾狐族属于后者。”

那为何你会在500年后死去?泠霜想这样问他，却又开不了口。

她总是莫名地笃定，眼前这个少年，就是500年后的那只白发妖怪。

“你叫什么名字？”泠霜听见自己的声音，一瞬恍惚，她仿佛看到了10岁那年的那个夜晚，竹叶飘落时，白发妖怪在听见她的名字后躲闪的眼神。

“我叫云镜。”他眼底带笑，完全不似那只白发妖怪。

他的性格为何变化如此之大，他又为何会在500年后就死去?这些问题一个个冒出来，那股针刺般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又占领了她的脑袋。

为什么?为什么?她听见自己这样问。

是因为你啊。有一道声音如此清晰地从她心底传来。

因为她?为什么是因为她?她这么想着，那股疼痛感便愈发强烈，似乎有什么记忆正挣扎着从她的脑海中生长出来。

她不由得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主人，主人。”是云镜在呼唤她。

她抬眼看他，心底又生出那股莫名的悲伤。

“谁在那里！”云镜话锋一转，目光忽然变得锋利起来，他警惕地看着泠霜的身后。

泠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见那尊观音像竟隐隐散出些绿光。

她凝视着这尊观音像，只觉它似乎有摄人心魂的能力，她逐渐被它吸引了去，那股剧烈的疼痛感也消失不见。

她定定看着它，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起来，意识也似乎在一点点流失。

等再回过神，她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河边的小屋外，一个约莫8岁的孩童正蹲在草地上，专注地制作一只鸟儿状的纸鸢。阳光柔柔洒落，穿过层层树枝，在他身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泠霜在树上俯视着他。

准确地说，泠霜并非泠霜。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她似乎附身在了这个身体上。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被这个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所牵引，直直向那纸鸢飞去。

只一瞬，她便觉自己仰躺在草地上，动弹不得。她的眼前，是那小男孩稚嫩却认真的脸。

她成为了那只纸鸢。

泠霜大约猜出了她进入了谁的身体。讲郎教过，500年前有一类妖如烟如雾没有具体形态，不可触摸也不能被看见。它们可进入物体中，在物体中生存。直到那物体破碎，它们才能从中脱离出来，附身到下一个物体里。

此妖名为幻妖。

她进入了某只幻妖的记忆里。